“這本應是好事。然而人心詭譎。”無情眸中凜冽,“有人願付萬金,就有人想省下,甚至想成為這萬金的受益者。”
“有人想賒賬!”阮言以拳擊掌,覺得自己明白了。
無情:“……”
無情歎了口氣,怕隻怕賒賬已經算是理想狀態了。
深山長大,精怪出身,不食人間煙火,不知世間險惡,偏偏這副樣貌,這般能力,這種性格,人間豺狼虎豹,隻怕會被吞的連渣都不剩。
無情甚少會對做過的事感到後悔,然而他此刻卻真切地感到一絲悔意,若非他以種族之彆見強綁姑娘出了深山,對方也不會踏入這虎狼人間。
“他怎麼了?”見對方臉色難看一直不說話,阮言忍不住戳了戳001。
無情雖然看著年歲不大,但冷著臉的氣質卻像極了她身居高位的爺爺,她小時候調皮沒少被拐杖抽,現在一見無情沉下臉就忍不住虛的慌。
【哦,他覺得對不起你。】001活過的歲月不知凡幾,於人心一塊遠勝傻白甜的阮言。
阮言:“?”
“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001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生的氣實在沒有必要,祂慈愛道:【乖,小孩子不要問大人的事,多喝點牛奶。】
阮言:“……”
總覺得對方在侮辱自己。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
阮言湊近無情,拉了拉對方的衣袖,“彆生氣,不關你我的事。”
不管是因為什麼,首先要推卸責任,千錯萬錯都不是她的錯,對方是金主,也不是他的錯,既然雙方都沒錯,就不用生氣了。
見對方一怔後,氣質更加迫人,阮言心臟一緊。
難道她說錯什麼了嗎?
摸了摸,阮言一咬牙,低頭注視著對方的眼睛,認真道:“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決定。”
我認錯了,那我就沒錯了!
係統眼裡,這就是個自說自話搞不清重點的憨憨。在旁人眼中,卻是不一樣的風景。
因坐在書桌上的緣故,少女比無情高了半截,此刻背著光源,陽光在其周身渡了層淡淡的金邊,增添了些許聖潔,絕色的女孩俯身輕語,竟似仙子落了人間。
不請自來者被這人間絕景所惑,呼吸不由亂了一瞬。
無情目光一厲,暗器瞬間發出。
阮言下意識看過去,房梁上不知何時竟多了個人!
對方一副隨處可見的平凡模樣,身著灰衣,似乎被扔進人群裡立刻就沒了蹤影。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平平無奇毫無特點的人,隻見他靈巧地動了幾下,竟儘數避開了無情的暗器!
無情麵色冰冷,喝道:“偷王不請自來,可是想去六扇門一遊?!”
灰衣人朗聲一笑,“大捕頭勿怪,有人出五十萬兩銀子買這位姑娘,總沒有人與錢過不去。”
“之前我還在想,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值五十萬兩,如今一看,豈止值五十萬兩,這般絕色,便是一座金屋也是賺了!”
這般美人,便應男人跪在她腳邊乞求垂憐。
他擠眉弄眼道:“大捕頭好福氣啊!”
“這麼說,你要為了錢與我過不去了?”
無情對其調侃充耳不聞,眸色淩厲宛若千裡冰封,寒意四射。其射出暗器宛若天羅地網,將來人團團圍住。
令人驚訝的是,在這般情況下,灰衣人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一一避開了射過來的所有暗器,甚至稱得上是輕描淡寫,宛如一條靈活的遊魚。
灰衣人邊躲避邊歎了口氣,“大捕頭說笑了,錢再多也要有福氣享,若早知是大捕頭的人,司空摘星怎麼也不會接下這個夥計。”即使是偷王,也不想去挑戰六扇門的監獄。
“但你已經接了。”
無情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譏諷的冷笑,其暗器的發射,無不讓人驚歎手法的精妙,更令人驚訝的是,這般手法,他竟能同時、連綿不斷地發射,宛如天女散花。
無情心中鬆了口氣,從他的話語可以看出,對方並未聽到阮言的能力。
司空摘星暗暗叫苦。
他此刻情況很不好,雖然表麵是他遊刃有餘地躲過了所有暗器,但實際上他卻被對方逼至房間一角,至今沒受傷全賴對方沒動殺心。
司空摘星雖然深知四大名捕為人,但自古官賊就是死對頭,他雖不會殺了自己,但坐牢卻一定跑不掉。
眼見自己可以躲避的空間愈來愈小,司空摘星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費力一搏。
要真被抓了,辱了偷王名號不說,那個陸小雞便會嘲笑自己三天三夜。
一個側身躲過射來的暗器,司空摘星一個躍起,竟似放棄躲避般直衝阮言而來。阮言一驚,忙躲在無情身後。
無情麵色一冷,本來隻是用於逼退對方的暗器轉換方向,閃電般射向對方的腿部。
倏然,對方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轉換身形,腳尖一點,竟踏著暗器借力,眼看就要衝出窗外。
無情停下動作,似乎任由對方逃出。
司空摘星見狀一驚,他自不會天真的認為對方放棄了。他心裡忽然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然而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張突然出現的網便把他捆得結結實實。
不好!
砰——
司空摘星無法施展輕功,徑直掉下來砸了個結實,在地上嘶啞咧嘴。
嘶——
阮言回憶起初見無情的情景,不由感同身受,一定很疼。
她悄咪咪地、自以為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挪地離對方遠了一點。
暗中將一切收入眼底的001冷笑一聲。
果然是個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