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肚吐白,北風呼嘯,似刀割般刮在人臉上。被吹的呼呼作響的枯枝搖晃著,“嘎吱”“咯吱”的斷裂聲不絕於耳。
兩個年輕人運著輕功,快速在林中穿梭。
一人身披大紅披風,風流俊郎;一人身著黃衣,溫潤如玉。正是陸小鳳和花滿樓。
二人發現小院後,慎重地對視一眼,謹慎地推開門。
屋外院子雪鬆高聳,怪石嶙峋,布局簡潔高雅,使人見之難忘,看得出屋主是個很有品味的人。
踏入院中不久,陸小鳳頓時發現了不對。
太安靜了,除了呼嘯的風聲與樹枝搖曳之聲,偌大的院子除了他和花滿樓,竟無第三人的心跳聲。
他忙行至房門前推開門,房內之景映入眼簾,即使以他的見多識廣,也不由呼吸一窒。
“怎麼了?”花滿樓察覺不對,忙來到他身邊詢問。
陸小鳳沒答,半晌緩緩吐出一口白氣,頃刻在寒冷的空氣中逐漸散去。
房內卻是萬般詭異的場景。
隻見一男一女安安靜靜躺在床上擁抱在一起,翠綠的小草從他們的口鼻冒出,於風中瑟縮發抖,開出一兩朵小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二人麵帶微笑,四肢放鬆,寧靜祥和,似隻在安睡。
這般場景,實在驚駭異常!
陸小鳳麵色凝重,他上前仔細地檢查了房內的二人,果真呼吸全無,心跳停止,從麵容看,正是上官飛燕與霍天青。
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花滿樓從對方的沉默中明白了什麼,也跟著歎了口氣。
無論何時,鮮活生命的逝去總是不會令人開心的。
“是誰殺了他們?”陸小鳳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胡須,待觸到一片溫熱的肌膚,反應過來更加傷心。
“誰說他們死了?”
清脆如山泉般的少女聲音響起,二人聞聲望去,隻見那坐與樹枝上輕輕晃著腳丫子的不是之前失蹤的阮言又是誰!
陸小鳳一驚,他竟沒察覺身後有人!
“阮言姑娘。”花滿樓笑道,故人無恙總是令人高興的。
他真的看不見嗎?
望著準確“看向”自己的花滿樓,阮言不禁疑惑地想。
【花滿樓自然看不見。你當誰跟你一樣像個聾子似的!】
001顯然對剛才的事怨念頗深。
明明陸小鳳他們離這裡還有五百米的時候祂就喊她了,結果對方一個勁兒說在睡一會兒,硬生生拖到他們進來。
差點就暴露了!
虧的花滿樓看不見,這才能趁著陸小鳳進去檢查那兩人時趕快化為人形。
阮言吐了吐舌頭,不怪她,誰能拒絕大冬天的被窩呢?!
她往下一看,花滿樓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輕輕一跳落到地上,來到陸花二人麵前笑吟吟道:“你們怎麼來了?”
“姑娘還說呢!”陸小鳳語氣飽含怨念,“因為你失蹤的事,我們可差點被無情捕頭的冷氣凍沒了。”
咦?
阮言聞言疑惑地歪歪頭,“怎會?無情知道我沒事呀。”
陸小鳳麵露了然,心想也是,無情的情人又怎會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花瓶?思及剛才對方的突然出現,對其評價暗中上了一個高度。
“姑娘無事就好。”花滿樓微笑道,如春風拂麵,足以令一位少女怦然心動。
他是發自內心為對方無事感到高興。花滿樓一向是這般溫柔的人。
阮言卻隻禮貌道了聲謝謝,轉頭好奇地瞅著陸小鳳,“你是誰啊?”
陸小鳳動作一頓,難以置信地望向他:“你不記得我了?!”
看表情,似乎她做了多麼驚世駭俗之事。
“噗嗤——”花滿樓忍不住笑出聲,他調侃道:“陸小鳳,沒想到你也有這般被姑娘忽略的一天。”
“陸小鳳?”阮言聞言驚訝地抬眼,仔細打量對方後,做恍然大悟狀,“原來是你啊!”
陸小鳳沒說話,隻裝模作樣的沉重歎了口氣,似乎備受打擊。
阮言見狀有些心虛,忙轉移話題道:“你的胡子呢?”
不怪她沒認出,對方剃了胡子和之前的樣子差距也太大了吧!
陸小鳳幽怨地抬眼,幽幽道:“還不是為了找姑娘。”
江湖人儘皆知,陸小鳳有許多肝膽相照的朋友。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朋友雖然大部分都不介意幫他一些忙,但很喜歡和他開玩笑。
阮言被當著他二人麵捉住,雖麵上未曾表露,但陸小鳳心裡同花滿樓一樣愧疚異常。
上官丹鳳雖是冒充的,但上官飛燕確實與金鵬王朝有關,為尋找關於金鵬王朝的線索,他二人決定拜訪當年的三個舊臣。
閻立本、獨孤一鶴、霍休立場不明,於是陸小鳳請來了他的另一位好朋友——西門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