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令人心驚膽顫的陌生之息撲麵而來。
“賀……”淩嵐眼眶微紅,擠出一絲淡定笑意,“……賀門主。”
賀風訝然之色忽掠,準確來說,是猝不及防。
然而也隻是一瞬即收。
“彆來無恙,”賀風負手而立,看不出表情,“淩宮。”
這句話,以前他也對她說過的。
隻是,那時淩嵐隻是剛從丹劍院結業無憂無虞的淩姑娘,而現在,她是淩宮!
“不知賀門主為何在此?”淩嵐也不知是為何,突然問出了一句。
賀風淡淡道:“來接故人。”
那一瞬間,明知不可能,淩嵐腦中還是忍不住浮現出混雜交錯的曾無數次夢到過的場景。
她緊緊盯著對方,似是在等他的下一句。
這時,泉下間中以她們同樣的方式躍出兩道身影。
一名中年男子,一名老嫗。
中年男子回稟:“門主,屬下已接出您要找的人。”
隻見賀風遠遠向手下交代了幾句,那人便帶著老嫗離開了。
一段小插曲很快結束。
淩嵐嘲諷一笑。她發現,有時候自己真是執拗的會冒出點傻氣來。
以前在現實生活中,每每在書中看到“心痛”“心塌陷了一塊”等字眼時,她雖然感動,卻很難真正感同身受過。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體會到了那種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的鈍痛感,仿佛那一刻,世界靜止了一瞬般。可是她知道,靜止的不是世界,而是她的心跳。
沒有誤會,沒有錯過,沒有失憶,可是,他就是不認識她了。
他變成了另一個人。
淩嵐嗓子發緊,鼻子酸酸的,許久,仿佛終於咽下了所有情緒,她輕噓一口氣,表麵強裝自然道:“賀門主,好心提醒一句。此橋名喚今非,人立其上會慢慢地一絲一絲消釋人的靈力修為,忘知曉。”
說完這句,淩嵐轉身欲走。
有些事情,失去了,終是再無法回頭。
背後人聲音沉沉:“一點靈力而已,沒什麼可惜的。”
淩嵐腳步未停:“看來賀門主如今的修為已遠超我許多。如今宮中尚有私事處理,恕不奉陪!”
“淩宮考不考慮離開修仙界,投靠我風源門?”
淩嵐倏然間驚愕立定。
霜客怒而回頭:“賀門主,話可不能亂說。”
賀風:“淩霜宮中的情況你這位掌宮還沒告訴你吧?”
淩嵐猛然看向霜客。
後者憂心忡忡低下了頭。
賀風冷笑一聲:“這種事盤根錯節,一時半刻確實也無法說清。”
他繼而正色看向淩嵐:“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一月為期,一月之後,我在流雪川等你!”
話畢,便召來定風波禦劍離開。
淩嵐突然想起了在泉下間曾聽到的那個傳言:風源門門主賀風約戰淩霜宮,生擒淩霜宮宮主淩嵐。
可是她明明身在泉下間,那麼那個所謂的淩宮又是誰?
“淩霜宮到底怎麼了?”這是淩嵐第一次以如此嚴厲的語氣問霜客。
霜客終於娓娓道:“您走後,也許是為了維護您的聲名,仙首下令禁止修仙界再傳出任何關於您在流雪川勾結賀風的議論碎語。但是您人莫名消失,儘管消息封鎖,也會引得當日未到流雪川的百餘家仙門派彆的懷疑。於是仙首命我等十名首席弟子在淩霜宮中選出一名臉生的小弟子,用幻顏術暫代宮主之位,隻待您六年後重出。”
淩嵐微怔。
拋去溯洄中褚玉列應該都不記得的丹院年少交情,現世中的兩人交情應該並沒有如此之深,他為何會有如此行為?更何況還是在淩嵐真的犯下大錯的前提下。
霜客突然冷笑道:“沒想到我們千選萬挑出來的,是時蕪派的爪牙。當我發現時,她已經在淩霜宮內暗暗培養了一大批勢力,再無法動搖其根基。宮內一部分弟子不知這其中所有的事,都覺得宮主變了,漸漸地也分裂出許多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