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如自己就做那一隻黃雀。
“走吧，”賀風意味深長道，“此去應該隻帶一把劍即可，簡裝而去。”
淩嵐默應，不覺捏緊了手中的劍。
二人出來，高翊已經早早等在了流雪川外。
兩人一左一右，一人黑衣勁裝，一人藍衣勁裝。
高翊看著悠悠出來的賀風，不覺露出了跟淩嵐剛才一樣的表情。
待反應過來，他才揶揄說：“呦，終於肯換下你那身暮氣沉沉的黑袍子了？”
賀風淡淡道：“對，以前要襯你。現在換人了，不用了。”
淩嵐和高翊幾乎同時一愣。
就在淩嵐以為接下來會像以前無數次那樣，高翊就要懟回去的時候，誰知高翊頓了頓，半晌忽然失笑：“賀竹之，你……這樣挺好的……”
淩嵐微怔。
高翊一掃之前表情，嬉笑怒罵：“你是懂氣人的。”
“快走吧。”賀風拉回正題，“入夜前後必須趕到。”
“急什麼，反正有淩嵐呢，她可是仙門中人，對時蕪派內的大致構造還不了解？”高翊一回頭，隻見兩人早已禦劍飛出老遠。“哎，等等我啊你們倆。”
時蕪派後牆外有一棵高大的古樹，濃密樹葉中，淩嵐和高翊一起探出兩個圓圓的腦袋。
高翊吐了吐口中的葉子，抱怨道：“賀竹之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不會是你畫的地圖有錯吧？”
淩嵐換了個姿勢坐在樹枝間，對著前方時蕪派占地巨大的闊氣建築，百無聊賴回：“我們這是在夜探人家家門，不是白日裡一個人威風凜凜地去強闖人家殿門。”
淩嵐一手靠樹托起臉頰，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有點好奇地問：“高翊，如果他這次是一個人去強攻時蕪派的話，會是什麼樣的？真的像修仙界傳說的那樣殺伐決斷，一人抵千軍嗎？”
高翊：“開什麼玩笑，世上哪有人真的能一人抵千軍？”
淩嵐疑惑問：“他之前不是約戰過淩霜宮嗎？我還聽說他以一人之力攻上了清行之巔。”
高翊想了想，道：“前者那次雖然我沒跟他一塊去，但是誰不知道他雖然約戰的是淩霜宮，但實際上隻是跟你單挑了一戰。你戰敗後被迫透露了那個叫蟲鳴滴的寶物已不在淩霜宮，然後賀竹之就撤兵了，也不算一人抵千軍吧。”
“原來他那次真的是為了蟲鳴滴而來。”淩嵐心想。
“那清行之巔那次呢？”
高翊好似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中帶有淺慍：“那次，是賀竹之瞞著我們，一個人去強闖的清行派。
清行共有十六重，作為天下第一仙門，不管是防禦戰力、機關陷阱還是驅魔咒術，在修仙界中都是最強的，就算是清行的前掌門，最多也隻能撐到第十重。
但是，當我們在風源門內聽到賀竹之獨自一人闖上了清行之巔的消息時，我第一的反應竟然是懷疑，懷疑是不是仙門的陰謀。畢竟，清行第十六重，我實在是想象不出他是如何闖上去的。
後來，我整軍而出去救援他，浩浩蕩蕩的大軍已經相繼走出山門，正欲出發之時，流雪川綠草如茵的儘頭，和夕陽相交處，走出一個黑衣人。”
不知為何，淩嵐的心驀地一緊，總覺得接下來他要說的不會那麼讓人輕鬆。
高翊早已跟她並列在另一側樹枝上坐了下來，他頓了頓，繼續說：“那人是賀竹之！在斜陽西風中，他發絲淩亂，臉上噴灑的血珠還未擦儘，分不清是彆人的還是他自己的。待我跑過去迎上他，這時才發現，他從始至終一直垂著的左手，尚在滴血，而那鮮血的源頭，是他的小指。”
淩嵐倏然間呼吸一窒，屏住氣息。
“他斷了一根小指！”高翊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