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師來了!
當初清行山追查魔族臥底一事,因怕走漏風聲,所以對與賀風有關的丹劍院徹底封鎖了消息。直到甄老師敏銳察覺到貓膩,憑自己的人脈得知所有的來龍去脈。
見到來人的一瞬間,賀風頓時像一個無措的孩子般,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徹底決堤,汩汩的淚水滑落,沾濕了甄老師整潔乾淨的衣角。
甄老師此次將雙劍真正交給了他!
賀風這時才終於明白當時清行山上師父對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如今,隻有雙劍,才可以保護他。
他必須變為更強的人!這樣,才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後來呢?”淩嵐的聲音顫顫巍巍響起,短短不到半日的時間,她的心情已經九曲回腸了一遭。
高翊道:“甄老師回去後,不久我打探來消息,說他許久之前便已經失蹤了,而且,是失蹤在從流雪川回去的路上。”
淩嵐指節捏的發白,道:“所以,全修仙界的人自會認為是賀竹之欲搶奪雙劍,從而囚禁或殺害了自己的老師。”
“那段時間,因為賀塵微老先生的身死,民間和修仙界底層其他人開始對仙門進行了一係列的不滿和批判,仙門為了名譽隻得暫時對賀竹之停手。但是甄老師這件事一出,仙門重新找到了出手的理由,而其中最激憤的——當屬丹劍院學子。”
淩嵐心狠狠一揪:“他們……交手了?”
高翊搖頭:“是長聚放棄了清行弟子的身份,回丹院重新掌管大局後,眾學子的激憤才漸漸平息下來,最終消而無聲。”
“從那之後,賀竹之召出了雙劍的兩道劍靈,鎮守於流雪川前,他自己開始了漫長的閉關修煉。在那期間,我經常能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種熊熊燃燒的執念,說不清是一種複仇欲望還是一種偏執執念。總之,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再是恣意明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鬱陰鷙的氣息。”
高翊無奈一笑,繼續道:“有時候我自己都懷疑,眼前這個一身黑衣、神經緊繃、沉默寡言的人,還是我以前在丹劍院認識的那個賀竹之嗎?”
淩嵐一瞬間想起了剛穿書而來時見到的那個賀風,那時的他就是這樣的。
“事實證明,他仍是。因為他隻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將作為仙門聖劍的雙劍之力悉數掌握,更是合定風波之劍靈將自身修為修煉至最高層級。”
“出關之後,他一手建立風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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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開始一一挑戰和收服聞名於世武功排行高位的人,不管是散修遊士還是妖邪惡人。很快,風源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地而起,野蠻生長,而他的修為和劍法,也基本在這一過程中迅猛提高,說一聲天下第一並不為過。”
“而且,出關後情緒冷靜下來的賀竹之重新梳理前事時才發現其中的疑點重重,他推斷出段宏可能並沒有死,而且,他很有可能也是魔族!如此,那麼段宏的最終目的隻有一個——迎魔族重臨人間。”
“你們懷疑甄老師其實是被段宏抓起來了!”淩嵐雖不知賀風是如何推斷出的,但是她根據這一結論還是迅速理清了後麵事件的前因後果。“要救到甄老師,就必須揪出來真正的魔族奸細段宏。”
而且,二人皆知,無論是為了哪一個,賀風都一定要揪出幕後推手的段宏。
高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對。”
“流雪川一戰就是段宏利用了賀竹之這一弱點,讓他明知是圈套還是跳了進去。那時他故意和我爭吵決裂,逼走了我,然後自己獨自率人去和眾仙門赴約,沒想到最後沒誘對方亮出甄老師,卻是被其反設計,對方狡猾地直接甩出一封甄老師對賀風誣告的絕筆信。”
淩嵐:“所以儘管沒見到老師親現,但由此賀竹之可以肯定:甄老師確實是在段宏手中,最重要的一點——段宏是潛藏在仙門中!”
“沒錯。但是儘管他那時修為已是天下第一,終究一人難敵眾手。而且他並不想自己徹底成魔,抱著終有一天可以除去魔氣的希冀,所以死活不肯煉化和催動體內的魔力。最後還是……”跌落泥濘了。
淩嵐沉默了下來。
後來,在當時萬般絕望的至暗窘況下,他遇到了穿書而來的她!
這時,一位門徒急急來報:“打探到了,明日清晨,於丹劍院竹林中對門主行判,共審量刑。”
丹劍院中,賀風睜開了眼,腦中最後浮現出的一幕畫麵,是屍山血海中穿透重重雨絲望向他的白衣女子。
賀風拂了一把臉上的落花,慵懶坐起,不適應地用手遮了遮陽光。這時,覆蓋滿身的梨花隨著他的動作簌簌而下。
他把自己從白雪堆裡刨出來,輕笑道:“梨花有思緣和葉,一樹江頭惱殺君。(1)”
仿佛是漫無目的重遊故地般,不一會兒,他走進了那座荒置許久的東院。
院中雜草叢生,荒蕪破敗,地上更是堆滿了零亂的大小雜物,幾乎無處落腳。
主屋的簷廊之下,擺有一個簡單的小石桌和兩個對座。賀風衣角拂過荒草,直取這處而來。
古樸素雅的石桌上,置一方石刻的棋盤,由此可見主人家的日常娛樂該有多麼豐富。
賀風一手撫摸著這棋盤上的縱橫脈絡,不覺嘴角噙笑。仿佛穿透這一方小小的棋盤,可以看到更多虛無縹緲的幻影。
忽然,他眸中一變,手頓時停在了半空。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正好可以看到相對向角落裡的牆上,隱隱露出了幾個字。
賀風眉間微蹙,不覺走了過去。
角落轉身的瞬間,賀風驀然愣在了原地。
那是劍刻上去的字:
丹簷欲淚懸銀滴,榭下雙棋獨席塵。
洺水泠泠流月遠,南風颯颯寄音新。
嘗期宗愨長飆誌,忍覓徐公碧海真。
雨落驚漪浮舊袖,何疑故影異今人!
那一瞬間,賀風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夾雜著一絲無來由的悶痛。
那字跡,他太清楚不過。
真的是——淩嵐所書!
是什麼時候呢?
後來的她唯一一次跨進丹劍院隻可能是上次!隻有上次!
“何疑故影異今人!何疑故影異今人!”賀風嘴中不住喃喃出聲。
“何疑……何……”
仿佛是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欣悅,他終而笑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