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一種，都令人期待極了。
他那仿佛被?粗礪砂石摩擦過的喉嚨中發出一聲嘶啞的笑。
*
被?心心念念著的楚夏這會兒正在看人拆彈。
司約的動作快速又精準，仿佛水下?操作沒有?帶給半點障礙，雖然現在的情況確實危急，但是看著他的平穩的動作卻無端給人一種安心感。
隻是人終究不是水生動物，長時間呆在水下?，氧氣供應不足，斷斷續續的氣泡從口鼻處冒出來，原本精準利落的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
彈幕也跟著著急起來——
【上去換口氣啊】
【不行吧，腳鐐還鎖著。現在水淹的高度，他就算直起身來也夠不到空氣】
【而且你看上麵的計時，來不及來回跑一趟換氣】
【狗司這次是真的翻車了？】
【這情況一個?不好就是殉情結局，好感度80也夠出CG了，但是我怎麼就不太?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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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懷疑】
司約的表現確實很難讓人生出緊張感，他動作從頭到尾都十?分從容，就算因為缺氧而緩慢下?去，但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出錯。
隻是再這麼下?去，結果怎麼樣真的很難說?。
【小姐姐遊過去了】
【我看主控麵板上沒有?拆彈技能，這沒法幫忙吧？係統判定會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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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被?帶跑偏到這個?方向?，彈幕開始排列組合主控當前技能看有?什麼能幫助脫困的地方。
但是沒過多久，這些熱烈的討論就戛然而止。
【……！】
【！！！！！】
【艸，這是個?戀愛遊戲！！滿腦子想著用什麼技能的我真是沒救了！】
【汪！是哪個?單身汪在看戀愛直播】
【我TM要是有?主播這麼會，怎麼至於單身到現在啊！！！】
彈幕多慮了，被?評價“很會”的主播現實也是一隻單身汪。
楚夏吻了上去。
準確地說?是“渡氣”。
有?彆於冰冷的水流的溫熱觸感貼到了唇上，氣體順著口腔渡了過來。
水下?的光影模糊，但是那雙翡翠色的眼眸睜大，司約臉上出現了實打實錯愕的神情。
這可真是——
意料之外。
大小姐25
[司約好感……#@%]
[司約好感……#@%]
[……]
係統提醒響過好幾遍, 都?是以?亂碼結尾，最?後給出了提示音：[當前好感度：81]。
【？？？】
【當我打出這個問號的時候，不是覺得我?有問題, 而是覺得係統有問題】
【係統真的沒出bug嗎？這是在告訴我?, 狗司確實有80以?上的好感槽？】
楚夏倒是心態很穩, 司約的這個攻略階段出現這情況很正常。
她又來回往返地渡了幾次氣, 司約最?終順利地解決了炸.彈和腳鐐，在車子完全沉底之前遊上了岸。
被岸上的涼風一吹，楚夏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兩?人現在濕透了的狀況，也談不上多穿一點來取暖，周圍十?分?荒涼, 彆說旅館了，根本連個人煙都?沒有, 幸運的是兩?人找了個避風的小屋, 暫時升起火堆來取暖, 玩家不至於因為溫度過低而掉血條。
楚夏也終於有空問：“發?生什麼了？”
司約：“大小姐還記得之前的事嗎？”
楚夏：“我?們一起去花園,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玩家眼前一黑, 就跳過了劇情, 最?後看見的是個一頭卷毛的模糊人影。這個每次都?要來一次的綁架劇情已經不知被多少玩家吐槽了。
司約歎了口氣，“沒想到居然是在莊園裡麵出的事。”
彈幕本來還在討論這次的事和司約到底有沒有關係, 司約這狀似無辜的一句話起了反效果——
【狗司他又來了！栽贓陷害？！】
【彆以?為我?不知道、這裡麵肯定?有你的手筆】@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小姐姐彆被他騙了, 這狗男人嘴裡沒一句真話】
不管彈幕怎麼說，以?玩家當前進度掌握的信息量, 是不可?能反駁司約的。
楚夏順勢做出沉思的表情。
司約：“雖然大小姐可?能想要第一時間聯係莊園，但是我?不建議您這樣做。莊園的情況還不明朗, 不知道裡麵的人是敵是友，最?好等?這段時間的混亂期過了再做決定?……您覺得呢？”
楚夏沉默了一會兒，她開?口，“一周。”
她看著司約，陳述著，“一周時間，足夠薑櫨哥處理好所有事情了。”
這肯定?的態度讓司約揚了下眉，“這麼信任他嗎？那?就聽大小姐的。”
一周時間，足夠許多事發?生了。
*
確實如司約說的，莊園的情況不太樂觀。
雖然薑櫨等?人立刻行?動起來穩定?情況，但是就像是有人故意在其中攪渾水，莊園裡仍舊因為大小姐的再次失蹤亂成一團。
這種情況當然少不了背後丘奇的功勞。
莊園這麼混亂的時機可?不會有第二回了，不趁機做點什麼簡直對不起他這些年在莊園的埋伏下的暗子。況且莊園亂起來之後，也是竊取情報的好機會。
丘奇想著，不由往一個方向看過去。
保密等?級過高的東西都?不會聯網，那?裡正是老尼普頓的資料室，存著老家夥這些年攢下的勢力人脈資料、更甚至一些政客把柄……正常情況下，丘奇當然不會打它的注意，但是現在可?是以?前沒有、此後也多半不會再有的好機會。
丘奇很快就采取了行?動。
潛入的過程順利得異常。莊園混亂守備鬆懈，又有司約透露的通行?密鑰，他順暢地進入了最?內層。
隻是順利的情況到此為止。
剛進入資料間內，丘奇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展開?就僵在了原地。裡麵並沒有任何他設想的儲存資料，而是一種他非常熟悉的東西。
——炸.藥。
熟悉的、曾經存放在花園側邊地下儲藏室的炸.藥。
確認這一點前後也不用一秒，丘奇轉身就想要往外跑，但是卻仍舊沒能來得及。
他眼睜睜地看著供他進來的通道在他的眼前關上，冷汗順著額際而下、心跳劇烈地要衝出胸腔。
重新恢複密閉的資料室內，恒溫器像是被設錯了數值、室內溫度不斷升高，抽濕器大功率地運作著，四?周的空氣也變得乾燥。
丘奇幾乎預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爆.炸。
溫度、乾燥程度超過某個臨界點後的物?體自燃，進而引發?一場在密閉空間裡的爆.炸。
丘奇目眥儘裂：“司、約——！！！”
喉間擠出出嘶啞的喊聲，臉上傷疤猙獰扭曲的仿佛惡鬼，但是這聲音最?後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裡，被他如此帶著詛咒痛恨叫喊的人此刻卻聽不到了。
……
就在綁架事件發?生的幾天前，司約突然提議把資料室換個地方。
楚夏：“換地方？為什麼？”
司約：“上次演奏廳的事、那?麼巧碰到大小姐也在場，我?懷疑莊園內部也有他們的人……放個魚餌怎麼樣？大小姐如果放心的話，可?以?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場景。
*
被丘奇痛恨詛咒的司約這會兒正在悠閒地享用下午茶。
那?天從水裡出來之後，兩?人做了暫且不聯係莊園的臨時決定?，司約也不知從哪裡做了兩?個假身份，兩?人蹭了車離開?那?片郊野之後，順利入住了附近的自帶花園的豪華酒店頂層。
兩?人現在就在頂樓的小花園裡曬著太陽喝著下午茶。
司約揚起杯子來笑了笑，“大小姐覺得怎麼樣？雖然比不上莊園的紅茶口感醇厚，但是偶爾出來換換口味是不是也不錯？”
楚夏給予一個肯定?的頷首。
司約觀察了一下楚夏的神情，問：“大小姐似乎有心事，還在擔心莊園的情況？”
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楚夏點了一下頭，“確實有點放心不下，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其實是在思考接下來的遊戲進程。
司約輕笑，“大小姐不必擔心，不會出什麼事的。說不定?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這說法?讓開?著上帝視角、全程看著莊園兵荒馬亂和丘奇下場的彈幕麻了——
【‘不會出什麼事’，狗司你摸著你的良心把這話再說一遍】
【沒什麼事，就是你家炸了而已】
【炸了一個已經廢棄的資料室而已，問題不大（本大小姐不差這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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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就是說，狗司的合作方是不是有什麼debuff在身，上個x家族這會兒在自由區幾乎是查無此勢力，這次的丘奇老爺子更是、直接物?理消失了】
【我?突然想起來，主播小姐姐是不是也說了‘和司約合作’的話來著】
【！】
【危！！！】
彈幕慌極了，但是楚夏和司約這邊的氣氛卻還是相當和諧悠閒。
暖融融的日光照到身上，讓人忍不住愜意的眯了眯眼，司約像是有所感觸一樣將目光遙遙地向著莊園方向投去一瞥。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他像是猜到那?邊的發?生的事一樣，唇邊勾起一個似有若無的笑。
合作？
他可?從來沒想過什麼合作。
他說了吧？他“喜歡大小姐”。
既然“喜歡”，怎麼可?能做出讓大小姐討厭的事？他當然要替大小姐解決麻煩。順便把與對方聯係的證據也一塊兒毀掉。
畢竟他還是很喜歡被大小姐劃歸為“自己人”的感覺，可?一點也不想被大小姐誤以?為背叛。
想著昨晚發?生的事，司約臉上竟帶上了點點笑意。
那?個老家夥雖然是要解決的“麻煩”，但是最?後還是起了一點作用的。
要知道、危機可?是促進感情升溫的絕佳環境。
在這上麵、對方實在幫了一個大忙。他要怎麼答謝呢？
這麼想著，回憶再一次翻湧起來，司約下意識地想要抬手碰一碰嘴唇，但是手指動了動、卻又放回了原地。
他半垂下眼，輕抿了一口紅茶，微帶苦澀的香氣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司約晃了一下神。思緒閃回到水下的吻，那?一瞬間失序的心跳好像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平複下來。
他忍不住抬頭看了過去，陽光柔和了少女的麵容，為那?雙黑色的眸底蒙上了一片暖色，不知是巧合還是彆的什麼緣故，對方也同時抬眼看了過來。
視線相接的一個瞬間，本來已經漸漸恢複平穩的心跳又有了不規律的跳動。
司約從未發?現，原來自己的情緒這麼容易被觸動，本該極少見的情緒波動好像突然變得平常且頻繁，一切的變化似乎都?由眼前的人引起。
他無比清楚地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但是某種上癮一樣的感覺牽引著他沉溺其中。
——促進感情升溫嗎？
被牽動情緒的好像成了他這一邊。
少女清澈的瞳眸中倒影出了他的身影，在這樣專注的注視下，讓人覺得沉溺下去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司約就這麼看著楚夏，翡翠色澤的眼睛似乎也因為日光帶上了柔和的溫度，他臉上攀上一點並不完美、但是難得真實的笑容弧度。
——要試試嗎？
[司約好感度+2]
[當前好感度：83]
80點之後第一次出現這麼明確的好感度提醒，本來還在半走?著神想著接下安排的楚夏瞬間被拉回了注意力。
攻、略、關、鍵、點！！
楚夏幾乎用儘了自己在戀愛遊戲裡磨練出的演技，在一瞬間露出了像是察覺了什麼但又不太能理解的困惑。
片刻之後，她如願以?償地再次聽到好感度提醒——
[司約好感度+2]
[當前好感度：85]
楚夏悄悄鬆了口氣：成功了。
彈幕卻陷入了大寫的迷惑。
【？？？】
【發?生了什麼？】
【加好感？還是連續兩?次！那?個狗司？！】
【我?剛才就眨了個眼、怎麼回事？這破係統卡bug了吧？】
【我?琢磨著剛才也沒什麼劇情啊，他們兩?個不就是看了一眼吧？】
【是看了一眼、不是do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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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哪位大神來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總不能是水底下加的好感度，係統延遲之後、現在才加上吧？】
【突然覺得有道理，我?去敲敲AMOR的客服】
不提突然被接二連三詢問相同的AMOR客服是怎麼滿心困惑，司約的這次的好感度增長確實不是因為係統延遲。
覺得懵很正常，楚夏一開?始嘗試攻略的時候而已不太理解，但是走?過幾遍之後漸漸有點明白?。
司約這條線的攻略總的來說，其實就是一句話——你看到的真的是我?嗎？
不是那?個偽裝出來的溫柔體貼、受人歡迎的紳士，而是內裡那?個真實的“我?”，冰冷又漠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一些惡劣的個人樂趣。
攻略過程其實就是一層層敲開?對方偽裝的過程。
當然，這隻是個戀愛遊戲，遊戲方並沒有讓每一個玩家都?成為心理學大師的意思，真正攻略起來、還是有關鍵點可?尋的，就比如不同階段的好感度提示。
這會兒的楚夏就很理所當然地接上了台詞。
她看了半天，像是疑惑一樣皺了皺眉，奇怪，“阿約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司約沒有否認，他低笑起來、接上話，“是啊，哪裡呢？”
放下那?些防備和警惕，被“看到”的感覺，意外還不錯。打算試一試，似乎是個好主意。
雖是拋回了問題，司約並沒有繼續深入下去，而是就此轉移了話題，“難得的機會，大小姐想不想出去玩？”
大小姐26
資料室的爆炸產生了一些後續反應。
因為它是從內部爆.炸了。
要知道、那?個地方?除了大小?姐外, 其他人很難進去。赫朱幾個如果需要、當然也能出入，但需要審批手續，而負責審批的……正是薑櫨。
換句話?說?, 薑櫨是莊園裡除了楚夏、唯二能自由出入那裡的人。
而以他一貫反對大小?姐接觸莊園事務的態度, 如果這次大小?姐失蹤真的有他的手筆的話?, 他下手毀掉資料室並不稀奇——那?是大小?姐能夠涉足莊園事務的依仗。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 就連一開始態度中立的向?黯都?不免生出懷疑來。
赫朱：“我?調了監控錄像，前幾?天夜裡、資料室一直有人出入資料室。你需要給一個解釋，薑櫨。”
薑櫨倒是像對赫朱的詢問早有預料，平靜地回答：“不是我?。”
赫朱：“彆開玩笑了！難不成是大小?姐？！大小?姐有什麼必要趁夜出入資料室？”
不在現場的司約或許能對此有所解釋。
——當然是為?了掩人耳目，太多人知道的餌放在那?裡，可就沒有魚會上鉤了。
赫朱當然聽不到司約在幾?天前對楚夏說?的話?, 他頓了頓，艱澀：“領命的人被滅口了……”
這不是大小?姐能做出來的事。
（司約：隻是順手幫大小?姐清理一下莊園裡的小?蟲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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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論從哪個方?麵看, 都?過於具有薑櫨風格的行事作風讓赫朱不得不懷疑。
薑櫨斂了斂眉。
是啊, 這確實是他能做出來的事。風格相似到連他自己都?覺得解釋的語言變得蒼白?無力, 而他實在不是一個讓自己陷入如此被動境地的人。
薑櫨歎氣：“真遺憾。”
他還以為?他們之間多少會有一點同僚之間的互相信任。
不過“過於信任了”也說?不定, 所以才敢一個人到他這裡來質問。
薑櫨摩挲了一下手指，抬起手來。
幾?乎是在這個動作的下一秒, 赫朱像是感覺到什麼一樣, 驟然抬頭、一枚狙擊準星的紅點落在他的額心。
錯愕也隻是一瞬間，赫朱反應迅速地伸手要拽住的薑櫨做掩體, 卻被早有準備的薑櫨躲開。
但那?枚子彈也終究沒能打中, 兩人在房間內纏鬥起來。
*
楚夏和司約這一邊，氣氛可要輕鬆多了。
遊樂園的歡聲笑語幾?乎能將人淹沒, 人身處其中、不自覺地和這種歡快的氣氛融為?一體。
司約帶著楚夏轉過幾?個遊樂設施，在後者露出疲憊的神情之前, 很適時地主動提出休息的請求。
兩人坐在冷飲店裡，看著外麵的場景，司約莞爾，“很熱鬨吧？大小?姐覺得怎麼樣？”
楚夏矜持地點點頭，“很有趣。”
雖然遊樂園作為?戀愛聖地，玩家?經常在遊戲裡出入類似的場合，但是對於大小?姐來說?，這是難得新奇的體驗，楚夏在這方?麵還是適時給出了大小?姐該有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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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約像是大鬆了口氣似的，“太好了。我?來之前還擔心大小?姐覺得吵鬨呢……大小?姐喜歡熱鬨就好。”
他意味深長地說?了最後一句話?。
——莊園現在也很熱鬨吧？
他還是很感謝丘奇先生為?他創造的這個約會機會的。作為?回報，他會好好利用對方?的死?亡。
丘奇……不，達霍爾閣下也該感激他才對。畢竟他的死?亡可是會成為?莊園內成員決裂的導.火.索，這不是他生前最希望看到的景象嗎？
司約收斂了思緒，笑問：“大小?姐還有什麼想去地方?嗎？”
楚夏沉吟了片刻，將手指向?了那?個最具標誌性的設施，“那?個怎麼樣？”
——遊樂園項目必不可少的摩天輪的場景。
司約看著那?個方?向?成雙成對的情侶，又看了看做此提議的大小?姐。
他微怔之後，笑點頭，“當然可以。”
【我?怎麼覺得這回答裡有點東西】
【氣氛突然就不對起來了】
【不就坐摩天輪麼？我?也坐過！】
……
車廂順著圓環的軌道攀登至最高點，從這裡往外可以俯瞰城市的全景。
楚夏站起身來透過車廂往外看，卻覺得有一道身形從後籠罩過來，對方?並沒有離得太近，但是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還是包裹了過來，在密閉的空間中，存在感格外明顯。
楚夏抬起頭來，和青年低垂下的翡色眼睛對上。
‘可以嗎？’
司約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姿態無聲地做出了這種詢問。
楚夏仰著頭、緩緩闔上眼睛。
柔軟的觸感落在唇上，溫柔的輕吻在最初的試探之後漸漸變得強勢，像是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表麵的溫和從來都?是偽裝，一旦碰觸變得深入就不留情麵地掠奪另一方?的呼吸。
[司約好感度+5]
[當前好感度：90]
摩天輪最高處的親吻，適時響起的好感度提醒，建模精美的可攻略角色……這一幕簡直標準到可以去當戀愛遊戲模板了。
連帶著彈幕都?恍恍惚惚——
【好……好正常】
【正常到我?都?想不起來這是狗司的攻略線了】
【有點慌張，我?覺得背後肯定有什麼不對！】
【想那?麼多乾什麼？你們看現在，難得不覺得狗司親得很澀嗎？！】
【+1，他明明就是親了親，手也沒有瞎放、但是為?什麼、就是那?麼澀！！】
……
雖然誰都?沒有明說?，但是遊樂園一行後、楚夏和司約兩人算是確認了“戀愛關係”，隻是劇情進展和攻略人物所限、玩家?接下來卻並沒有進入甜甜的戀愛日?常，而是接著處理了莊園的麻煩事。
鑒於莊園內的情況不明，楚夏在與莊園溝通之前，先聯係了在外的靳白?。
後者帶來的消息很不樂觀。
“莊園封鎖太嚴密，就連廖藍也沒法探知到消息，這狀況很不尋常，雖然莊園確實在尋找大小?姐的蹤跡沒錯，但是我?不建議大小?姐這時候回去……”
靳白?沒有說?得很明了，但是話?中卻隱晦地透露出自己的憂慮。他擔心有人已經控製了莊園，想要再進一步控製住楚夏，來接手莊園的全部勢力。
而且大小?姐居然是在莊園內出的事。
單單隻這一點，已經讓靳白?對莊園的情況不放心了。
靳白?：“我?知道大小?姐擔心莊園裡的人，但是您的安危要緊，還是讓我?和廖藍查明白?莊園的情況後再做決定。”
楚夏思考了一會兒?，“雖然摸清楚莊園的情況可能困難，但是隻是送個消息進去對阿廖來說?不難吧？”
楚夏這麼說?著，將視線轉到貓眼少年身上。
廖藍幾?乎想都?沒想地點頭，快得連靳白?連阻止都?來不及。
靳白?的臉色不由自主地難看下去。
他能猜到大小?姐想要聯係誰，但是正因為?如此才想要阻止。有些話?他沒法在大小?姐麵前說?得太明白?了，但是比起莊園因為?敵對勢力陷入危機，他這會兒?更懷疑的是薑櫨借機控製了莊園。
楚夏的身後，司約謹守著自己作為?“外人”的立場，沒有在這上麵插話?，但是以他的站位、很自然的就將前麵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眼底。
司約覺得很有意思地揚了揚眉梢。
這些人之間的關係果然很有趣。確實存在一定程度的信任，但彼此之間更多的卻是互相戒備——這才是這種關係中的常態。
像大小?姐全心全意交付信任的才是極少數。
家?人嗎？
他很想知道，這種信任在“證據確鑿的事實”麵前能夠維持多久。
*
靳白?雖然心有疑慮，但是在楚夏的堅持下，還是答應讓廖藍聯係了莊園。
得到薑櫨的回應後，他雖然還不放心，但是卻沒有阻攔楚夏回去的理由。
司約倒是很善解人意地替靳白?把他不方?便說?話?說?出了口，“大小?姐真的要回去嗎？您也看出來了吧、靳白?的擔心。”
楚夏點點頭表示肯定，但並沒有表露自己的態度，而是說?：“我?總要回去的。”
司約並沒有攔阻。
他的目的可從來都?不是將大小?姐帶離莊園，他隻是覺得、不管是家?人也好、貓貓狗狗也罷，大小?姐身邊的信任對象未免過多了些。
人在戀愛關係裡變得“貪心”一點，很正常吧？他隻是在“合理範圍”內，爭取更多的注意力而已。
司約在出門之後發了條簡訊。
能在莊園蟄伏這麼久，丘奇實在是個很謹慎的人，他在這些莊園裡發展的許多下線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上麵的人是誰。這樣雖然免除了暴露身份的困擾，但是對於摸清楚對方?聯絡暗號的司約來說?，接手對方?這些年的經營就變成了一件極為?容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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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能做的事情有限，但是有些事還是能做到的，比如把那?隻被關起來的小?狗放出來。
“親身經曆”才更有說?服力，這可是最直觀的證據——沒有哪個人能比赫朱更深信薑櫨的背叛了。
一切進展的都?很順利，楚夏在回莊園的路上遇到了傷痕累累的赫朱。
青年臉色蒼白?，身上還帶著斑駁的血漬，“不要回去！大小?姐、彆回去！薑櫨他……”
但順利的情況也到此為?止了。
赫朱的話?並沒說?完，子彈打碎了車窗，司機的額上出現了一個圓形的血窟窿，第?二槍是衝著後座的楚夏而來。赫朱因為?身上帶著傷，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還是楚夏身邊的司約一把抱住了人，躲到了車座後方?。
司約臉色冷得要結冰，他意識到自己先前的疏漏之處。
他居然被大小?姐的態度影響了。
大小?姐從一開始就展露的、對於莊園裡的人堅定不移的信任也影響到了他，他從最開始的計算中就沒有考慮“薑櫨真的會動手”的這一可能性。
不、薑櫨都?不必親自動作。
他隻要隨便透露一點大小?姐行蹤，就足夠老?尼普頓逝世後、對莊園覬覦不斷的大小?勢力主動替他掃平障礙。
薑櫨需要做的，隻是在“救援”的時候稍微晚上那?麼一步。
沒人可以就此指責什麼。
……
掃射而來的子彈在車身上填了一連串的孔洞，眼見著這輛車沒法提供什麼可靠的掩體效果，嗅著空氣中的彌散開來的汽油味，司約乾脆利落地棄了車，趁著換對方?換彈夾的間隙，抱著楚夏滾到了一旁的街巷轉角。
他這個決定做得實在果決，幾?乎是兩人剛剛在掩體後站定，那?輛被擊穿了油箱的車就不知道因為?哪一顆子彈擦出的火花轟然燃燒起來。
在那?衝天火光和黑煙的背景下，因為?剛才翻滾身上帶這狼狽的青年卻突然低低笑了起來。
司約這麼笑著，說?了句在此刻一點也不合時宜的話?，“我?好像比預想的還更喜歡您一點。”
居然到了被影響判斷的程度。
[司約好感度+2]
[當前好感度：92]
而最奇異的，他對此居然沒什麼抗拒。
【雖然狗司漲好感挺好的，但這是表白?的時候嗎？！】
【+1，本大小?姐少了一根頭發，你都?是要賠的！】
【赫赫！我?受傷的赫赫、狗司你沒有心、你就把我?家?受傷的赫赫那?麼扔在原地！！】
【剛才那?個畫麵背景、赫赫是不是躲爆炸的時候傷到了？嗚嗚嗚姐姐好心疼】
大小姐27
雖然因為身上的傷勢反應慢了一步, 但赫朱還不至於讓自己被這場範圍有限的爆.炸波及。
隻是赫朱往後?一撤，就?被正在熊熊燃燒的車輛阻斷了去路，被迫和楚夏拉開了距離。
好?在赫朱被擋住了, 這一邊的襲擊者也同樣被攔住, 沒法越過火海去到另一邊。
赫朱隔著被高溫灼燒燙得扭曲的空氣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見司約似乎能把大小?姐保護好?的樣子, 他也沒有強行那邊衝，而是注意力集中放在自己這邊的敵人身上。
他很快就?發?現，情況比被普通遇到襲擊還更?棘手一點，他們?這一行人被圍攻了。來人的人數極多，甚至能明顯看出不同分屬，但非常默契地向著這邊聚集過來。
兩方人數對比, 楚夏這邊為了回莊園隨行帶的保護人員顯得?勢單力薄。
赫朱很快就?鎮定下來、組織人手進行防護。
隻是防禦當然不夠，人數劣勢之下, 他們?必須儘可能消耗掉對方的人手, 否則隻有被圍困致死的這一條道?路。
不用赫朱出聲, 廖藍已經自覺地向著人群中領頭人的方向襲去。
大白天的、又是這種人群密集程度, 早就?談不上什?麼暗殺技巧，廖藍是強行突圍過去的。
少年的身形纖細、但是動作速度卻極快、宛若一道?深藍色的閃電從人群中掠過, 經過的地方敵人陸續的倒下, 硬生?生?地在人群中開出了一條血色的通路，簡直像是行走的死神, 以至於到了後?半段, 他前進的方向、所有人都自發?地避讓開一條通路。
比起那邊出儘風頭的廖藍，靳白的做法要更?“低調”一點。
青年精準地找到了勢力之間的交界的位置, 也不知?做了什?麼，竟讓讓原本有著共同目標的交界兩方打了起來, 流彈波及了第三方，很快就?牽扯到了新的勢力加入。
內訌不斷升級，這個本來隻是短暫聯合聯盟很快就?分崩離析，把本來的襲擊變成了一場大混戰，這反倒讓楚夏的人占了不少便宜。
而被火燒出的隔離帶的另一邊，
司約護著楚夏躲在掩體後?麵，他若有所覺地往側邊看了一眼，抬了抬手、一槍解決了某個“幸運”繞過正麵戰場到後?方偷襲的敵方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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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手時?冰涼的神情隻露出一瞬，再轉向楚夏時?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幅溫和帶著安撫的表情。
但是看清楚夏的神情後?卻是一愣，他像是很遺憾一樣地歎著氣，“本來還想借機安慰一下大小?姐，結果大小?姐完全不害怕啊。”
【狗司這變臉速度，我一向是服氣的】
【他這是在撒嬌嗎？】
【嘖，狗司看起來真的人畜無害的，要不看旁邊躺著的屍體我真的信了】
楚夏倒是一如?既往地很淡定，“不會出事的。”
那邊可是有複數數量的可攻略角色，對上係統連名字都沒有標注的雜魚NPC，不可能落敗。
司約卻稍垂了下眼。
——不會出事嗎？
大小?姐可真是過於信任那些人了，明明都在他們?的保護下出事兩次了。要是在尼普頓先生?手下，足夠這些人被打回去“重修”了好?幾次了。
罪魁禍首這麼想著，半點都沒有這兩次事件都和自己相關的自覺。
確實如?楚夏預料的，可攻略對象不會輸在雜魚NPC手上，就?算對方人數占優勢，最後?還是楚夏這邊占了上風。
隻是在戰鬥快要徹底結束的時?候，遠處傳來的車子引擎聲。
廖藍抹掉最後?一個領頭人的脖子，抬起頭來往遠處看，噴濺的鮮血順著額際往下、浸潤了眉毛滑到了眼皮上，少年有點不適的眨了眨眼，視線落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腳步靈巧地一轉——他沒發?出什?麼聲音，身形就?隱藏到了附近的掩體之後?，仿佛鎖定了獵物後?靜靜蟄伏的貓科獵食者。@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靳白理了理被血浸成了紅色的銀發?，也抬眼看了過去。
來的是莊園的人。
但是見到這一幕，暫且放鬆下去的隻有廖藍一個，連後?者也在周遭緊繃凝重的氣氛中察覺到了異樣，重又凝住了神。
從車上下來的是向黯。
原本冷著臉的赫朱神情有一瞬的錯愕，失聲：“怎麼是你？！”@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他以為、起碼這個人不會背叛大小?姐。
在赫朱表現出更?激烈的情緒之前，他的手臂被拉了住。
拉他的是越過那片隔離帶走的楚夏。
赫朱：“大小?姐？”
楚夏安撫地拍了拍赫朱的小?臂，也止住了對方下意識的保護動作，她抬頭看著向向黯，像是對他的過來早有預料一樣開口，“你來了。”
向黯往前走了幾步，低頭：“抱歉，大小?姐，是我來遲了。”
楚夏搖頭：“沒有遲，來的時?間正合適。”
周圍的紅名已經被清得?差不多了，向黯的人正好?來收尾。
兩人這仿佛對情況早有預料的對話讓身旁的人都陷入了迷惑。
反倒是跟在楚夏身後?的司約看著這一地的狼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同於滿心不解的赫朱，曾經在自由區聽過這位大小?姐語氣平靜地說著“合作”的司約更?快反應過來，畢竟他可是清楚地知?道?，身邊的這位可不是什?麼高塔裡需要保護的小?公主。
司約停頓了一下，開口問：“這些人是大小?姐故意放出消息引過來的吧？”
赫朱霍地抬頭。
他看見大小?姐輕輕頷首。
司約卻是恍然，“是那封信。”
被廖藍送去莊園的那封信，恐怕不單單是為了報平安，也是為了現在的情況：把自己當做誘餌，引出想要對莊園有動作的人，徹底清洗一遍、以此來宣告莊園繼承人的存在。
也確實是大小?姐能做出來的事。
……
坐在回程的車上，司約忍不住感慨，“大小?姐可真是出人意料。”
這種情況，也虧得?她敢繼續賭下去。要是萬一薑櫨有一點彆的心思，或者廖藍幾個在向黯趕來之前沒能支撐得?住，那情況可就?變得?真正危急了。
“這沒有什?麼。”楚夏彎了彎眼，笑著看過去，“我還沒有謝謝阿約呢。”
司約像是疑惑，“我嗎？”
楚夏：“丘奇的事，是阿約幫忙解決的吧。”
司約眼神閃了閃。
他本來就?沒有想要徹底瞞過去，但是大小?姐的發?現也實在是早得?出乎他的意料。
他沒有給正麵答複，而是問：“是管家先生?說了什?麼嗎？”
楚夏搖了搖頭，“一開始就?有猜測，不過後?來薑櫨哥說了資料室的事，我才肯定下來。”
司約拖長了聲音“唉~”了一聲，他抬手抵住了唇，輕輕摩挲了兩下。淺色的眼睫低低垂下、青年壓沉了聲音低問：“這個也是‘感謝’嗎？”
——那個摩天輪一的擁吻。
少女仰著臉和他對視，少頃輕輕地笑起來，“阿約覺得?呢？”
【嘖，不愧是我】
【不主動不拒絕不承諾不負責，小?姐姐是懂得?的】
【+1，小?姐姐真是深得?我心】
司約倒是並沒有因為楚夏的話露出什?麼不滿的神色，隻是輕笑：“讓我自己想嗎？大小?姐可真是狡猾啊。”
他在短暫地停頓之後?，他觀察著楚夏的神情，開口：“我還以為大小?姐知?道?後?會生?氣呢？”
楚夏奇怪：“為什?麼？”
司約表情誠懇地道?著歉，“瞞著大小?姐擅自行動，一時?疏忽，居然連累大小?姐在莊園被擄走……是我的錯。”
他非常確認自己和丘奇聯絡的證據被毀得?乾乾淨淨，這會兒毫無壓力地借著示弱的態度把自己往外擇了乾淨。
【？？？】
【狗司你摸著良心發?誓，對著丘奇老爺子被炸成灰的遺骸再說一遍】
【姐妹放棄吧，狗司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就?算老爺子真的應聘鬼怪NPC成功、站在了他眼前，他也照樣麵不改色】
楚夏當然不至於被這麼忽悠過去。
但她抬頭和司約對視了一會兒，突然笑了笑，“沒關係。”
少女的語氣十分平靜，“為了徹底解決問題，冒一定的風險是很值得?的，阿約也是這麼覺得?吧？”
有那麼一瞬間，司約甚至覺得?對方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但……冒風險嗎？
司約禁不住想起更?早的時?候，少女以自己的尼普頓大小?姐的身份為籌碼，尋求和他合作的事情。
這麼想，大小?姐到也不是第一次拿自己的安全做賭注了。
這位大小?姐在某些方麵，說不定意外地和他很合拍呢？
司約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大小?姐和他，果然很合適。
[司約好?感度+3]
[當前好?感度：95]
*
車子停靠在主宅外麵，青年管家仍舊是那一絲不苟的打扮站在外麵迎接，恍惚回到了玩家第一次進入莊園時?的情形。
這種宛若場景再現的既視感，在向黯拉開了車門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迎接的薑櫨做出了一個連角度都與?開局時?一模一樣地躬身，用他那沉穩的語調平緩地開口，“大小?姐，歡迎回家。”
與?那時?候說的話、一字不差。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感動】
【我也……莫名覺出一種宿命感】
【有種‘它是起點，它也是終點’的感覺，莊園果然是大小?姐的歸宿】
遊戲場景裡，廖藍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站到了楚夏的身後?一步的位置，沒什?麼情緒的目光在司約的脖頸上飛快掠過。
司約有所察覺地回了一下頭，他非但沒有避讓，還對著少年笑了一下。
【挑釁吧？這絕對是挑釁！】
【看不得?貓貓受委屈，廖廖揍他！！】
彈幕義憤填膺之際，後?一輛車也停下了下來，靳白率先下了車。
青年在回來的路上重新打理好?了自己的形象，原本被血浸透了的長發?又恢複了銀亮的光澤，連身上的衣服都換了一件。
赫朱在他身後?下來，他身上的傷口已經重新包紮過了，抬眼對上薑櫨、臉色冰涼了一瞬，最後?還是冷著臉移開了目光。
司約的視線在赫朱和薑櫨之間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楚夏身上。
頭一次這麼清晰地意識到一件事，因為有大小?姐在，所以這些人才能聚集在一起啊。
丘奇對大小?姐動手的選擇並沒有錯。
大小?姐才是這個莊園的中心，是這些人的支柱。如?果沒有大小?姐，就?算薑櫨能夠勉力支撐起莊園，那也絕對不會是原本的尼普頓莊園了。
彈幕也有稍許類似但並不相同的感觸——
【我眼眶居然濕了，除了開局、很難看到人聚集得?這麼齊的時?候吧】
【突然有點理解小?姐姐‘家人’的說法了，幾個人站在一起，確實有種彆的人插不進去的氣氛】
【+1，‘我們?’之間的羈絆是獨一無二的，一個都不能少啊！】
【隻有我覺得?狗司特彆適合這個表情包嗎？#我是來加入這個家庭的.jpg#】
【哈哈哈哈，姐妹你要笑死我嗎？】
大小姐（完）
在楚夏將手搭在了薑櫨手上的一瞬間, 耳邊傳來?對方好感度加滿的聲?音。
[薑櫨好感度+5]
[當前好感度：100]
而更早的時?候，在回程的路上，赫朱的好感度也已經被刷滿了。
剛才還在討論“家人”這個溫馨話題的彈幕瞬間就把先前的內容拋到了腦後, 情緒肉眼可見地高昂起來?。
【全員滿好感？！】
【厲害了！小姐姐牛逼！！】
【最牛逼的難道不是一個人都沒有出事？這一次是全員存活結局啊！！】
【這是司約線存在的意義嗎？我悟了（貓貓宇宙升華.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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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夏回到莊園後, 還麵臨許多收尾工作。
大小姐在回程的路上展現出的武力威懾, 以絕對強勢的態度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接下來?當?然該輪到用懷柔的態度表現自己?可供合作的姿態。
由薑櫨安排，靳白對外聯絡，莊園裡?舉辦了盛大的宴會。
這個莊園久違凝聚一心舉動也說明了：至此為止，莊園裡?的人已經徹底承認了大小姐的“繼承人”地位。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無論從那個方麵講，這都是一場極度盛大的宴會。
但作為這場宴會主人的男伴，司約並?沒有湊上前去。
無論是出眾的相貌還是宴會主人男伴的身份, 都讓青年在這場宴會中占據了足夠重要的地位，但是他在開場的致意之後, 很適時?地退讓到了角落、最大程度地削減了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可是大小姐的主場, 他可不會去做一些討人厭的搶風頭的事。
司約挽著袖子?靠在一邊, 搖晃著手裡?的紅酒杯, 遠遠地看著那邊被擁簇在人群中心的少女，若有所思：正?朝著女王成長的公主殿下嗎？
破繭的姿態美麗卻也脆弱, 隻?有做點什麼就能徹底打斷這個過程, 將之變成囚於掌心的蝴蝶。
司約無端地想起了那天花園底下和丘奇的那段對話。
“想要把喜歡的東西據為己?有”，他的這句話可是確確實實地傳達著自己?的心意。
翡翠色眼底似乎有隱約的波瀾起伏, 貪婪的欲望和珍視的心情交錯, 一時?竟不知那一方占據上風。
青年的神色間也多多少少受此影響。
他像是覺得有點悶一樣?，扯了扯本來?就係得鬆垮的領帶, 又順手解開了襯衫最上麵的扣子?，轉身向著露台而去。
在這場意義重大的宴會上, 所有人都忙碌著社交，露台這種避開人群的地方自然而然地被冷落下去，厚重的窗簾一隔，像是和裡?麵的熱鬨分離成了兩個世?界。
隻?是這空閒的清淨沒有維持太久，司約很快就聽見後方傳來?的一陣腳步聲?。他轉瞬間收起了臉上那漠然涼薄的神色，帶上了親切溫和的笑。
但是過來?的人仍舊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司約略略睜大了點眼：“大小姐？”
仔細想想似乎也正?常，宴會上的人雖然多，但夠得上身份讓大小姐親自招待的卻沒有幾個。有薑櫨幾個人在，大小姐在應付完過場之後，提前離席並?不會帶來?什麼大影響。
司約：“大小姐怎麼來?這裡?了？”
他本來?以為會等到一個“出來?透透氣”“需要安靜一會兒”的答案，他甚至都已經準備好回答，但卻聽到了一句意料之外的回答，“我來?找你。”
有那麼一瞬間，司約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陷得比預想中的更深一點……從那柔軟的、不該出現在自己?心底的情緒浮現的那一刻，他就該意識到這一點的。
正?這麼想著，卻聽楚夏問：“司先生想要離開嗎？”
——“司先生”嗎？
司約臉上的笑容不變，反問：“為什麼這麼說？”
楚夏：“莊園裡?發生的事，作為餘興節目，對於司先生已經足夠了吧？再繼續呆下去，您會覺得無聊吧。”
司約沉默瞬許。大小姐的話沒錯，若是以往，他這時?候確實該覺得無聊準備離開了。但這一次終究不同。
司約低垂眸看了過去，開口的語氣和平常的一般無二，“大小姐可真是了解我呢，都不挽留一下嗎？”
但或許是情緒被觸動，那雙總是浸著虛假溫柔的翡色眼眸中無意識透露些冰冷又迫人的本質。他問著這話，卻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怎樣?的答案。
少女因?為他這反應愣了一下，但還是遲疑著開口，“司先生是不喜歡束縛的人吧？一旦覺得無趣，就會抽身而去。”
被這麼仿佛剖開一般、直白地說明惡劣的本質，司約卻意外沒什麼惡感。
他早就知道了，這位大小姐敏銳的察覺力。
司約垂下眼，又問了一遍，“大小姐不挽留我嗎？”
像是從這連續兩次的詢問中意識到了某種可能，少女看過來?的表情多了些打量的意味。
司約幾乎本能地露出了他慣常掛在臉上的完美笑容，但是也隻?是片刻，他很快就一點點收攏表情，看起來?比先前冷淡不少，但卻是難得的真實。
少女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她?神情有細微的怔忪，但是很快就恢複如常，以一種相當?客氣的語氣開口：“司先生說笑了，您如果?願意留下，莊園當?然歡迎。”
這並?不算挽留的一句話卻讓司約差點答應下來?。@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過於冷靜的理智卻在此刻起了作用。
無論情感如何洶湧，大腦依舊能夠清楚地剖析出現狀，司約輕而易舉地分辨出了這話裡?拉開距離的疏遠意味。
是以“客人”的身份留在莊園嗎？
這話就如同他第二次“挽留”的詢問一樣?，有些內容並?不必說得多麼清楚明白，這是一句委婉的拒絕。在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司約卻發現、他的情緒仍舊傾向於給予對
依誮
方肯定的答複。
那聲?答應幾乎要從唇齒間逸散出來?，卻被主人險險止住。
……居然在他沒察覺的時?候陷到了這種地步。
[司約好感度+5]
[當?前好感度：100]
司約忍不住在心底再次重複了一遍不久前的評價：大小姐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理智提醒他該到此為止了，再繼續下去，他或許真的要身陷泥潭之中，但情緒卻不受控製地洶湧。割裂感讓他下意識帶上了最為熟悉的麵具，片刻展露的真實在一瞬間隱沒，青年重新露出了那完美的笑容。
他聽見自己?開口，“大小姐不考慮跟我走嗎？如果?繼續留下來?，像是今天這種場合可不會少，大小姐一點也不喜歡吧。”
就算在這個時?候，他依然敏銳地感受到了少女從宴會現場出來?時?那隱約的煩躁情緒。
楚夏並?沒有否認司約的說法?，而是輕輕斂下了眉眼，輕聲?：“這是我的莊園。”
無論喜歡或是不喜歡，在父親去世?的那一刻，她?就成了這個莊園的主人。光影相伴而生，雖然父親竭力將她?推到光明的一麵，她?還是選擇全盤接收了這個莊園的一切。
司約輕輕歎氣，“真讓人遺憾。”
[係統正?在結算結局中，請稍後……]
[……loading……]
[恭喜玩家，通關?鎖定攻略角色，攻略完成度100%，達成主結局：最優秀的騙子?]
【青年站在莊園門口，他如來?時?一般，抬手擋了擋太陽、仰頭看向這一眼看不到儘頭的巨大莊園。陽光透過指間的縫隙灑在臉上，讓那張毫無瑕疵的麵孔越發奪目。
大小姐身後的人對他的戒備一如既往，青年卻並?不在意，他對著前來?送行的少女輕輕地笑著，“謝謝大小姐這段時?間的招待，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
仿佛一點也沒看到大小姐身後人的怒目而視，司約一隻?眼睛輕輕眨了一下，露出了個可以作為模板的甜蜜微笑。
——過於完美、反倒顯得輕浮了。
他隨即後撤了一步欠身行禮，連語氣都像是浸滿了蜂蜜的甜蜜陷阱，“我很樂意為您效勞。”
雖是這麼說著，但是在與少女作彆之後卻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越發襯得剛才的表現像是浮於表麵的表演。
畢竟騙子?又怎麼會真情實感地愛上一個人呢？
他的一切行為都在訴說這這個“事實”。
青年的背影定格，一行字在空曠的背景下緩緩浮現——[最優秀騙子?，或許連自己?都能欺騙。]】
彈幕對這個結局倒是並?不意外，畢竟楚夏從一開始走得就不是正?經攻略流程。
渣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這一局是高段位互渣嗎？終究還是我更勝一籌哈哈哈謝謝主播小姐姐】
【這是BE了吧？小姐姐那會兒挽留幾句，狗司會不會留下來?？沒彆的意思，就是狗司那張臉，讓他走了實在可惜】
【+1，小姐姐真的不考慮把人留下當?情.人嗎？】
彈幕的討論在後續的係統播報中戛然而止——
[恭喜玩家，通關?可攻略角色‘靳白’，攻略完成度100%，達成支線結局：您的願望]
[恭喜玩家，通關?可攻略角色‘廖藍’，攻略完成度100%，達成支線結局：家人]
[恭喜玩家，通關?可攻略角色‘向黯’，攻略完成度100%，達成支線結局：越線]
[恭喜玩家，通關?可攻略角色‘赫朱’，攻略完成度100%，達成支線結局：失格的守護者]
[恭喜玩家，通關?可攻略角色‘薑櫨’，攻略完成度100%，達成支線結局：歡迎回家]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這一連串的結局被係統一口氣播報下來?還是帶來?了相當?大的震撼。@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在可攻略角色各自的分支結局場景之後，是少女被擁簇著坐上主位的一幕：管家一絲不苟地行著執事禮節、向著少女躬身致意；更遠一點的銀發青年笑盈盈地說著些什麼，似乎想要以此博得主位上人的目光；向黯和赫朱一左一右站在兩側，像是保護又像是侍立；貓眼少年則是坐在地上，溫馴地側著身將頭靠在了少女的膝邊。
這最後的定格畫麵直接讓彈幕炸開了鍋——
【臥槽！】
【是我夢裡?的結局了，這是什麼女王的後宮，擦口水】
【居然是全收……咳！不是、我是說這張全家福真好看（正?經臉.jpg）】
【噫嗚嗚，全員存活啊！大家都還在真是太好了！！】
【什麼BE？！這分明是大團圓！！】
【快跟我說‘謝謝司約司先生’】
【謝謝司約司先生】
【謝謝司約司先生】
……
現實05
雖然楚夏是作為新區的、元老簽的約, 但是在直播方麵是個實實在在的新手，她婉拒了藍可小姐姐“組織個團隊”的提議：她覺得自?己還?不至於到後需要動用團隊的程度。
不過?楚夏最後還?是推辭不過?藍可的熱情、配了一個助理、主要負責在直播間進?行控場。
直播期間曝光量穩步增長，觀眾的留存程度也相當?可觀, 總的來說情況還?算不錯, 但後續的一波熱度來得猝不及防——
＃繼承人完美大結局＃
這?個關鍵詞很快登上了星網熱搜, 並飛快地?攀升著熱度, 直播回看率甚至比最初直播間的人數還?多上幾倍。
助理小妹本來因為直播結束而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後續工作才是重點，她處理不過?來、又?不能放著熱度白白溜走，不得已隻能求助公司。藍可正在C站總部拜訪朋友（順便吹一吹自?家女?神第一次直播就?取得了斐然成果的厲害之處），這?會兒聽到了助理小妹的求援，直接大手一揮, 一個通訊就?叫來了先前已經配好、卻被女?神婉拒的團隊。
雖然藍大小姐不怎麼管事，但是C站新區劃分也要投入大筆資金, 從來不差錢的藍可在這?方麵當?然也不會吝嗇, 作為新區背後金主, 她確實有管理的權限。不過?她從來之前沒有用?過?而已。
倪寄雙就?在旁邊看著、這?位藍大小姐像是終於想起?了這?個也是她投資的項目, 難得支楞了一回，井然有序地?調動著各個部門的人手。和前段時間投入資金就?撂挑子不乾的鹹魚、簡直不是一個人。
藍可絲毫沒有感受到看過?來眼神裡的這?眼神裡的譴責意味, 安排完之後, 自?然而然的轉向倪寄雙，眼神中甚至帶著點得意, “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 我就?說夏神不會被埋沒！我之前就?說安排團隊，你乾什麼拒絕？看吧, 現在還?得靠我！”
倪寄雙：“……”
她是為了誰？！
倪寄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表情凝重地?開口,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藍可還?沉浸在之前的激動情緒裡，聞言不解地?“嗯？”了一聲。
倪寄雙提醒：“幾個月以?前，對家公司有一個高管被聯盟帶走了。”
“我知道這?事，之前星網上鬨得很大。”藍可連連點頭表示知曉，並義?憤填膺，“那?種潛規則手底下主播、用?錢用?勢壓人的人渣，早該進?去了！”
倪寄雙瞥向藍可。
藍可愣了幾秒，突然意識到對方說的是什麼，臉色青青白白地?變換了一圈，不敢置信，“你居然這?麼想？！”
她一臉“你這?個肮臟的資本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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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寄雙：“……”
她是為了誰？！這?位藍大小姐砸錢砸資源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注意到、她女?神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她們這?裡真的是正經公司、正經簽約！！！
倪寄雙按著抽疼的腦子，覺得自?己為缺根筋的閨蜜操碎了心。
她定了定神，轉而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助理和團隊的費用?都是公司來出，這?次雇傭團隊屬於意外事件，公司負責全部支出，但是如果以?後要長期維持團隊的話，公司跟楚小姐的合同分成還?要再談……當?然，如果楚小姐願意自?己組建團隊的話，公司這?邊也願意提供幫助。”
藍可脫口而出，“你好黑心！”
倪寄雙：“……”
她麵無表情：“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黑心？福利待遇再開高一點，就?要被懷疑彆有用?心了。
*
雖然公司因為後續熱度忙得飛起?，但是這?些跟已經結束直播的楚夏沒什麼關係，專業的事由專業的人來，楚夏並沒有插手公司處理後續工作的意思。
長時間的直播之後，她需要一點現實的東西來調節心情。
楚夏這?麼想著，推門出去，她剛走到客廳就?看見一抹亮眼的橙色——是又?換了新發色的卓臻。
和亮眼的發色不同，頭發的主人這?會兒正蔫噠噠地?趴在桌上，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
楚夏遞了一瓶飲料過?去，卓臻沒什麼精神地?接過?來。
猝不及防的冰涼驚得卓臻一縮手，不過?被這?麼一折騰，她人也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表情看起?來可比剛才好多了。
楚夏沒把那?瓶冰鎮飲料遞過?去，而是換了瓶常溫的放到對方身前，這?才問：“怎麼了？”
卓臻像是泄憤一樣就?著打開的瓶蓋喝了一大口，這?才把瓶子往側邊一放，有氣無力地?，“昨天的社團彙演，我上台太緊張彈錯音了。”
楚夏一愣：“昨天？彙演？”
她完全沒有聽卓臻提起?過?這?事。
卓臻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氣悶之下說漏了嘴，她下意識地?想找點什麼借口遮掩過?去，最後還?是在楚夏直直看過?去的目光下說了實話，“是昨天。我本來以?為自?己都沒希望了，但是前段時間彙演節目單出來，我報上去演奏曲居然過?選了。”
楚夏：“你怎麼沒有跟我說？”
卓臻很不在意的擺了一下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社團經常有彙演，你以?後有的是機會去看，又?不是一定要看這?一次，我跟你說了，你肯定要推遲直播時間，那?就?趕不上黃金流量期了。我忘了問、第一次直播的感覺怎麼樣？甜甜看了你的直播間觀眾人數，說是等你休息好了、一定要好好慶祝……”
看著楚夏漸漸嚴肅的表情，卓臻漸漸說不下去了，她不由自?主地?跟著繃起?了表情，但沒多一會兒，就?變成渾身不自?在的模樣。她像是調節氣氛似的半玩笑說，“你該不會是生氣我沒給?你留票吧？我保證、下次一定給?你留、特等VIP座位。”
她說著，舉起?三根手指作發誓狀。
卓臻都這?樣了，楚夏還?能怎麼辦？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如果有下次，你一定得提前告訴我。”
怎麼可能像卓臻說得一樣“不是什麼大事”？！
這?個獨奏的機會卓臻可是心心念念的好久，從剛入學就?定成了目標，要不然也不至於因為太過?緊張出錯。
卓臻連連保證：“肯定的，我絕對不會忘！”
楚夏：“……”
她這?麼一說，反而給?人的感覺更?不靠譜。
這?件事算是這?麼過?去，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影響，起?碼甘甜甜一回來就?覺出氣氛不對。
她遲疑地?環顧了一圈，就?接到卓臻投過?來求助的目光。
甘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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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臻雙手合十?，擠眉弄眼地?做著表情。
——我好像惹夏夏生氣了，你快去哄！
但遺憾的是，兩人的默契還?遠沒有達到無聲溝通的水準，甘甜甜的神色越發茫然。
卓臻試圖加上肢體動作輔助解釋，然而這?麼大幅度的動作理所當?然地?引來了楚夏的關注。
正對上了楚夏視線的卓臻：“……”
她一秒鐘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好，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甘甜甜：？？？
楚夏：“……”
她覺得卓臻不該學音樂、該去學表演……啊、不對，就?她這?個演技水平還?是彆去表演係丟人了。
楚夏本來就?沒有生氣。
朋友顧慮到她的直播工作，連對自?己十?分重要的登台表演都悄悄瞞了下來，於情於理楚夏都沒有生氣的理由，她隻是覺得愧疚。要是沒有直播，她那?時候該在台下為卓臻加油的。
楚夏放下了手上的光腦，開口提議：“這?次的直播很順利，要一起?出去玩嗎？我來請。”@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好啊！”
完全狀況外的甘甜甜一口答應下來，旁邊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卓臻被這?利落的答應一噎。
*
三個人就?到了“遊樂園”。
學院星也有“遊樂園”，全真實建築、等比例還?原前星際時代遊樂園場景，作為戀愛遊戲中經常出現的背景地?點，是個深受情侶歡迎的打卡地?。
楚夏也是第一次來線下的遊樂園，實地?和遊戲場景多多少少有所區彆。
倒不是說設施上不夠還?原，而是目標人群上的區彆：遊戲裡的遊樂園更?像是一個全年齡向的娛樂活動場所，而來線下的遊樂園打卡的多是成雙成對的情侶。
楚夏一行三人、還?都是同性，在人群中就?變得格外顯眼。
楚&卓&甘：“……”
三人充分貫徹了“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的原則，迅速的融入了環境，除了個彆雙人項目沒法體驗之外，把其餘項目玩了個痛快。
而在所有項目的最後，是一場遊樂園中心區的街頭表演。
——最開始是一位大提琴演奏者?的獨奏，漸漸的、人越來越多，小提琴、中提琴、小號、架子鼓……甚至出現了被滾輪架子推著過?來的高音提琴和鋼琴。
街頭表演不是音樂會，氛圍感甚於技巧，這?種令人耳目一新的出場方式當?然引起?了遊客的駐足圍觀。工作人員熱場演奏之後，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仍舊將樂器留在原地?，熱情地?邀請遊客上來試一試。
本來也在圍觀的卓臻一愣，轉頭看向楚夏。
她嘴唇動了動，小聲，“你早就?知道……”這?邊會有這?種類型的演奏。
周遭的聲音喧鬨嘈雜，卓臻的聲音淹沒其中，楚夏沒有聽清楚。
不過?她也能猜到對方想說什麼。
這?個街頭表演不是每天都有、隨機性很強，楚夏本來也打算碰碰運氣，沒想到居然真的碰到。
——運氣真不錯！
這?麼想著，楚夏對著卓臻笑起?來。
周遭的人群太吵，雖然兩人離得很近，但楚夏說話的時候還?是稍微提高了點聲音，“鋼琴空出來，你要不要上去試試？雖然不是獨奏，但試試也不錯。”
這?邊動靜引起?了本就?在熱情邀請遊客上前的工作人員的注意，對方的注意力立刻轉到了卓臻身上，“女?士會彈鋼琴？要不要上來試試？我們可以?給?你伴奏。”
卓臻還?有些怔愣，楚夏在背後輕輕推了推她。
卓臻回神，她揚起?一個如今天發色一般亮眼的笑容，落落大方地?走到了台前，對著觀眾方向致意，目光又?瞥向楚夏和甘甜甜兩人的方向，無聲地?做了個口型‘謝謝’。
全程狀況外的甘甜甜：？？？
發生了什麼？臻臻怎麼就?過?去了？……錯覺麼、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被排擠了。
卓臻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觸發了什麼“三個人的電影”的修羅場，她人已經坐到了鋼琴前。
這?種氛圍的襯托下完全不必擔心犯錯，卓臻放開手腳展現自?己的專業水準。或許是因為心情確實放鬆、也或許是為了發泄先前演奏失誤的苦悶，卓臻這?次完全是超水平發揮。演奏結束後現場短暫的寂靜了一會兒，才是雷鳴般的掌聲。
……
三人好不容易擺脫了熱情的來求合影的遊客，這?場遊樂園之行終於圓滿的落下帷幕。
回程路上，卓臻沉浸在先前演奏中的亢奮情緒冷卻下來，她在腦子裡回顧了一遍今天的遊樂園行程，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
卓臻轉頭、目光犀利地?看向楚夏，“雖然夏夏你為了安慰我，費心思專門找了這?麼一個地?方，我很高興啦，但是……你今天、是不是把我看成什麼需要刷好感的可攻略人物了？”
卓臻眯起?了眼，最後一句話稍稍拖長了語調，硬生生地?把一句問句問出了肯定句的語氣。
楚夏可疑地?遊移了一下視線，沉默了一會兒才略微僵硬地?回複，“……哪有？你彆多想。”
然而另一邊的甘甜甜卻一臉恍然，“怪不得！我就?說夏夏今天有點不一樣，好像特彆溫柔體貼。啊、我不是說夏夏平時不好的意思，但是今天確實不一樣……”
甘甜甜還?在試圖找一個更?準確的形容方式，楚夏卻漸漸僵硬。
——她不是她沒有！！
隻是一些戀愛遊戲玩多了的玩家習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