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裡和邵小五還留在院中守著。
“你不是認單孤刀為主人嗎,怎麼又來認我,難不成這天底下人人都是南胤皇室後裔?”
李蓮花坐在矮榻上,往棋盤上按下一顆白子。
笛飛聲從容走過去,坐下,也下了一枚黑子,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李蓮花。
“主人”,封罄被笛飛聲扔在地上,趕忙起身跪好,“這件事說來話長,屬下是憑玉佩確認單孤刀的身份,玉佩可以輾轉人手,但有一樣東西,永遠也改變不了。”
“何物?”
“血脈!”
“血脈,你的意思是我身上流的是南胤皇室的血脈?”
在李蓮花聽來,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他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南胤人。
“南胤皇室一脈擁有上古血脈,千百年來從未斷絕。”
“喂,你這樣很快就會輸的。”
見李蓮花隻和笛飛聲說話,封罄急了。
“主人,我說的都是真的,之所以從未斷絕,是因為這一脈所出,無論男女,皆為先天熒惑聖體,媚骨天成,隻要他們願意,就會有無數的人願意為他們粉身碎骨。”
“你是指角麗譙修煉的媚功嗎?”
“聖女本末倒置了,皇室這支血脈每一任隻會一個繼任者,隻有這名繼任者才能生出下一任。”
“若真如你所說,那萬一這繼任者是男子,那豈不是絕後了?”
“這便是主人尊貴血脈的特殊之處,無論男女,皆可有孕,男女、男男、女女,都可……”
笛飛聲轉頭,麵色滿是不屑,眼中帶著一絲嫌棄,“我把他扔出去吧。”
“不用”,李蓮花隨意落下一子,心中已經慌了,“讓他繼續說。”
“是”,封罄欣喜的繼續開口,“我聽父親所說,每一任繼任者都有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必定是同心愛之人所生,若非如此,則必定不能承繼。”
“那萱公主呢,她是女主。”
“和芳肌王相比,萱公主的血脈更為強大。”
“你該早就確定我的身份了吧?為何現在才來找我?”
想起白千裡和邵小五,十年前,就是他們救了自己。
“主上恕罪,屬下當年在東海大戰之後才對您的身份起疑,但當時那種境況,屬下不知如何是好,這才將此事一直瞞著。”
“那孩子呢?”
李蓮花丟下棋子,目光悠悠盯著封罄。
他很清楚。六個月孩子是不可能活下來的,更何況當時他身中碧茶之毒,又受了重傷。
笛飛聲目光在李蓮花和封罄身上流轉,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其中的信息量對他來說太過龐大。
“當時,當時,單孤刀事後說,他將孩子放在木盆中推入了東海。”
“是嗎?”
“主上恕罪,雖然當時那孩子還有一口氣,但是氣息微弱,就算留下也必定……”
“好了,我知道了”,李蓮花擺擺手,低頭看向棋盤,“你想要我做什麼?”
“主上!”
封罄高興地拔高了音量,“自然是希望主人率領南胤舊人光複南胤,您才是南胤皇室真正的血脈,您是萱公主和芳肌王的後代,自然是比現在的大熙皇帝都更適合做皇帝。”
“不可能”,麵無表情的抬頭,冰冷的麵龐像一根尖刺刺破封罄的美夢,“你很清楚,我時日無多,再說了,南胤皇室這勞什子血脈有什麼用?倘若我真的是你口中所說的南胤皇室,我倒是覺得就在我這一代結束挺好的。”
“主上,您怎麼能這樣說呢?”
封罄不明白,他還有其他的南胤舊人為了光複南胤這個目標自出生以來就一直在努力,為什麼到了李蓮花這裡輕飄飄的想要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