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轉身之際,她好像這才想起一事,勾起嘴角,“對了,來時我已經將一箱馬蹄金放入你府上,算是禮物。”
“呐,你可以不要,但不能不收哦!”
說完。
又是一陣咯咯直笑,劉陵揚長而去,獨留下廳內默然不語的莊助。
有時候,掏錢的一方,不一定就有求於人。
也可能是想拿捏人!
收了財物,就是有了交易,有了交易,就有了把柄,有了把柄……大家都安心嘛。
那麼。
回顧以上種種對話,事實果真如此?
朝中有棟梁之材,兢兢業業數十年,皇帝卻視而不見,還以戲子羞辱之?
有道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對這件事。
劉據打聽之下,霍去病是這麼說的:“莊助三人確實都有才學,以前時常在宮中與陛下討論朝政。”
“但東方朔好誇大其詞,難得陛下信任,司馬相如性格灑脫,不願與俗務糾葛太深。”
“兩人漸漸隻被當作辭賦大家,慰以寂寥,唯獨莊助,陛下曾予以重用。”
冠軍侯府。
校場。
劉據放下有些酸脹的手臂,疑道:“哦?可莊助不是中散大夫嗎?”
六百石的官職,也算重用?
霍去病領會了這層意思,從箭囊中抽出一根箭矢,隨口應道:“現在是,之前不是。”
“他曾被陛下任命為會稽太守,官至兩千石,可任期數年毫無作為,心中惶恐,便上疏請辭,自請入宮為陛下寫賦,以免罪責。”
劉據聽罷,若有所悟。
難怪相比於東方、司馬二人,莊助時常沉默寡言,多半與其經曆有關。
可想著想著,忽而。
“誒,不對呀!”劉據納悶的看向霍去病,“此中內情表兄這麼清楚?”
“這些人儘皆知啊。”霍去病理所當然道:“彆看他們三人各有缺點,但在辭賦方麵,卻名副其實。”
“他們的事跡,人人都知道。”
能稱大家,自有名作,像司馬相如的《子虛賦》《上林賦》,東方朔的《答客難》,莊助的《相兒經》。
在長安,乃至天下廣受追捧。
他們的生平事跡,也隨著辭賦一同散播開來,早就傳的滿天飛。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彆人轉述時,會有所潤色,但霍去病告知劉據時,直言不諱。
優點說,缺點也不掩飾。
這時。
霍去病已經搭箭張弓,還不忘點一句:“他們三人的辭賦文采確實能學,可其他的……”
“嗖!”
箭矢破空而去,正中靶心。
收了弓,霍去病才接著道:“其他的,還是等陛下定了太傅、少傅,殿下再求教不遲。”
這便是肺腑之言了。
非至親之人,不會說出這種甘願得罪人的話。
劉據自然聽的出好壞,上前幾步,為霍去病奉上一根新的箭矢,正色道:“多謝表兄指點。”
“哎!”
霍去病佯裝怪罪,一巴掌拍在劉據肩膀上,“跟表兄道謝,以後我還怎麼去見姨母?”
“一家人,休要如此作態!”
聽罷,劉據眼簾低垂,默默記下這份情誼。
不過頃刻間,他便收了正經,眼一瞪,又擺出那張跳脫臉,“哈哈,就是跟表兄客氣客氣,你還當真了?”
“嘿!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