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眾還沒集結起來,王城便徹底陷落,渾邪王嘗試過趁漢軍立足未穩,順勢奪城。
但失敗了。
“之後我便打算先召集各小部族,將漢軍困死在城中,可誰曾想,當日漢軍便出城夜襲!”
渾邪王想到此處,臉頰肥肉止不住的抖,也不知是氣,還是怕。
“然後呢?”
休屠王語氣陰冷,“然後你連麾下小部族都沒召集起來,就一敗塗地,一路東逃了?”
可能是壓下了心悸,也可能是察覺到休屠王言語不善,渾邪王轉瞬便冷靜下來,眯眼反問道:
“你什麼意思?”
“我雖丟了王城,但仍有近萬部眾,還不能殺回去了?”
“哼!”休屠王冷哼一聲,“能不能殺回去再說,我猜你定是一路被漢軍追的停不下腳,你最好去問問你麾下的部眾,聽聽他們都在議論什麼!?”
渾邪王確實被追的停不下腳。
事實上。
自打王城陷落那時起,他便沒有停下來過,先是召集各部,但當夜就被漢軍偷襲,然後一路東來。
遂當渾邪王遣了一個千長出去探了一圈,得知族人在議論何事後,他臉色倏然大變,驚叫道:
“大單於使者!?”
渾邪王呆愣了片刻,隨即以他那身肥肉難以擁有的靈敏,瞬間站起,一把揪住千長的衣領。
“你再說一遍,大單於使者什麼時候到的王城?”
“回…回頭人。”
那千長也是剛得知這個消息,麵色慘白道:“據族人們說,就在漢軍攻城前不久。”
“放屁!”
渾邪王眼神瞪大,本能反駁,“我從沒見過單於使者!”
千長猶豫了一會兒,方才呐呐道:“城外放牧的族人確實見過,當時漢軍來的太快,頭人又急著出城召集部眾……估計是錯開了。”
“漢軍攻城後,城內部眾無人幸免,大單於使者,多半……多半已經死在城內!”
嗡!
渾邪王頓感一股血液直衝腦門,衝的他眼冒金星,轉瞬間,又是遍體生寒!
敗了不可怕,即使敗了,又被大單於得知,也有轉圜餘地,可連帶著單於使者的死亡一起敗……
“嘶!”
渾邪王突然閉上了眼,倒吸一口涼氣。
“哼哼。”坐於主位上的休屠王此時冷笑出聲,“漢人確實要打,可你最好還是想想,怎麼跟大單於交代!”
放在以往,哪怕就是剛才,渾邪王聽到這等嘲諷的話,都會譏諷回去。
但現在。
渾邪王什麼鬥嘴的心思都沒有,黑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的出了大帳。
休屠王毫不在意,等渾邪部人走後,他才朝自家頭領吩咐道:“漢人不日定會來攻,儘快召集諸部!”
他說的不日,其實也就過了兩日……
兩日後。
休屠王城下。
四萬漢軍於城外列陣,旌旗獵獵
霍字大旗穩穩當當立著沒動,倒是一杆李字大旗徐徐向前,旗下一員手持大黃弓的老將麵色鐵青。
行到城門百步處。
老將坐立馬上,一手持弓,一手緩緩搭箭,弓弦咯吱作響,待弓如滿月……
“嗖!”
箭矢倏地消失。
“嘭!”休屠王城上的一杆狼旗應聲折斷。
老將收了大黃弓,斜視城牆上嘩然一片的休屠部眾,放聲道:“告訴休屠、渾邪二王,洗乾淨脖子。”
“我李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