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以失敗告終,休屠王率先負氣離去,渾邪王黑著一張臉緊隨其後。
河道旁。
望著遠處騎兵離開的背影,劉據似有所悟。
莊青翟此時上前道:“據霍、李二位將軍所言,他們封鎖了西去的道路,休屠王求援的話多半是虛張聲勢!”
“嗯~”
劉據沉吟一聲,不置可否。
莊青翟也遙望著匈奴人離開的方向,又道:“休屠王軟硬不吃,渾邪王雖然積極,可也著實貪婪。”
“殿下,之後若是再有談判,應當壓一壓條件……”
太子少傅這就是在替太子出謀劃策了。
劉據主導談判,如果答應匈奴人的條件太過優厚,難免就會被人解讀為軟弱。
待回京後。
朝堂上的流言蜚語必然少不了!
劉據聞言,卻不太在意,翻身上馬之際,笑道:“嗬嗬,不妨事。”
先前答應的那麼痛快,也是想著先把對方招降了再說,至於渾邪王的貪婪,全都滿足了又如何?
他也得有命享啊。
昔日與伊稚斜爭奪單於大位的軍臣單於之子,於單,落敗後逃往大漢,被皇帝封為涉安侯!
但數月不到。
於單就一命嗚呼,死的悄無聲息……
不求渾邪王像高不識、仆多那樣為大漢而戰,隻需降漢後收斂些便行。
否則。
劉據答應他再多,到時也能讓渾邪王原封不動吐出來,再送其步於單後塵!
隻是話說回來。
這些都是以正常思維在做考慮,眼下,劉據卻有一個不符合常理的想法。
驅馬前行時,他忽然朝莊青翟講起先前一幕,“休屠王在說向單於求援時,孤便注意到渾邪王震驚無比。”
“嘿。”
“少傅,你說孤哪天要是稀裡糊塗的死在了某個臣子的手中,他還敢去通稟父皇?”
“不找死嗎!”
說完,劉據就一甩馬鞭,大笑離去。
身後莊青翟怔了怔,愣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回過神,殿下舉的例子很不吉利,但很形象。
單於的兒子在渾邪王城被漢軍活捉,比死更恥辱,此事若放在陛下身上,定會把渾邪王滿門誅儘!
他還敢找單於求援?
不。
必是休屠王自作主張。
要麼休屠王還不知道渾邪王捅了大簍子,要麼就是知道,仍舊堅持求援……
理清思緒後,莊青翟幾乎是下一秒便想出無數挑撥離間的法子!
“哈哈哈哈!”
太子少傅終於明白自己學生剛才為何大笑了,確實該笑,他登時拍馬追上劉據,佩服道:
“殿下急智,臣不如矣!”
劉據沒有回複這句半是真心、半是恭維的話,隻是笑笑,會和了霍去病,快速離去。
也就是在他們離開後不到一刻鐘。
轟隆作響的馬蹄聲便覆蓋了這片草地,殺了個回馬槍的休屠王來回搜尋一圈。
最後自然一無所獲,憤憤返回王城……
漢軍營地。
剛一回來,劉據便向霍去病借了幾個人,幾個匈奴人。
“能混進城嗎?”
“人少可以,城中部落混雜,北門時常有外出拾柴、取水的部眾,找機會混進去不難。”
“好,進去後便散播單於之子在渾邪王城被俘,如果城中不起騷亂,再傳休屠部想吞並渾邪部、之後固守待援,記住了嗎?”
“回殿下,記住了!”
中軍大帳外。
幾個匈奴兵卒褪去甲胄,換上羊皮裘子,一頭紮進原野,片刻後便消失不見蹤跡。
無論休屠王知不知道渾邪王闖了大禍,劉據都做了應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