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過二千石的太子詹事外,其他幾個皇帝代為安排的,不是看門、看倉庫,就是做飯、喂馬。
而那唯一一個二千石……
“太子詹事?”
“咳!”莊青翟以為太子一開口,就要撤下這位,連忙提醒,“殿下,太子詹事最好不要換。”
雖說陛下允了自行處置的權力,可允了,不代表就能肆無忌憚的用啊。
換廚長、廄長無所謂。
太子詹事,怎麼也得顧忌顧忌陛下的顏麵。
“誒。”劉據收回回憶的思緒,搖頭道:“少傅誤會了。”
太子詹事是哪位?
陳掌。
劉據的姨夫,怎麼可能說撤就給撤了。
是的,又一位姨夫,隻是呢,這位姨夫與劉據的關係有點尷尬……
也罷,此事將來再說吧。
劉據接下屬官名錄,將莊青翟送至殿外,“日後宮中瑣碎,還需少傅多擔待。”
“殿下客氣,臣不敢當。”莊青翟拱手謙虛了一句。
他向仍在殿內安坐的那位,低聲道:“東方朔此人雖然心性跳脫,但終究是辭賦大家,收之能增加殿下聲望,引更多人來投。”
“他示好之意明顯,殿下可以酌情考慮……”
劉據拱手一禮,點頭應下。
將莊青翟送走後,回轉殿內,東方朔正一個人坐著飲酒作樂。
酒,是他自帶的。
上次喝過太子煮的茶之後,東方大夫便打定主意,以後隻要來找太子,自帶飲品!
“東方大夫好興致。”
“嗐,小酌怡情嘛。”東方朔滋溜一口酒,搖頭晃腦道,“臣給殿下送的賀禮,便是一壇多年陳釀。”
“對了,司馬相如托臣也帶了一份,是那老頭自己寫的一篇賦。”
“臣看了,還有點東西。”
劉據聽出東方朔替老友美言的話風,笑著點頭道:“待宮中事務穩定,孤再宴請司馬中郎。”
“倒是你,孤出宮第一天,唯一一個外臣登門,就不怕閒言碎語?”
他這句話,就有點破窗戶紙的意思了。
以前沒有自己的班子,自然隻能和東方朔若即若離,可現在不同,就像少傅說的那樣。
可以考慮考慮讓其納頭便拜了……
而東方朔,實際也正等著這句話,但見他兩隻小眼睛蹭蹭發亮,“哈哈,唯一一個外臣到賀,豈不是更顯珍貴?”
聽罷。
劉據微微挑眉,端正坐姿,正色道:“東方大夫,在孤說下一句之前,可否問個問題?”
“知無不言。”東方朔不假思索,直接道。
劉據真就問了,“孤察覺,東方大夫仿佛很急切,為何?”
有上進心,是好事,可上進心太強烈!
就得問一嘴了。
這次東方朔沒有脫口而出,頓了頓,收起了一貫的嬉皮笑臉,正對劉據俯身一禮。
“回殿下,臣與司馬相如、莊助,同為好友,司馬相如性格淡泊,不喜俗務。”
“唯獨臣與莊助想一展胸中抱負,事能不能為,得為過才知曉,但在朝中,我等尋不到出路。”
“莊助選淮南王,臣選殿下!”
“如是而已。”
他話音剛落,坐於上首的劉據便笑了,“東方大夫,現有太子率更令一職,可否屈尊?”
“哈哈哈哈!”
東方朔昂首來對,這次換他道:“在接任太子屬官之前,臣可否也問一個問題。”
“可。”劉據言簡意賅。
“臣以為,現在待在宮中、參與內朝,對殿下更有利,能否讓這官職先予臣留著?”
謔。
劉據眉頭抖動片刻,主觀能動性強的人,就是不一樣,當即便道:“大夫放心,孤這裡,永遠有你一席之地!”
“謝殿下!”
東方朔應了一句後,咧嘴一笑,再次恢複灑脫樣。
定下了此事,兩人之後的交談,話語間就直接、透明了許多。
“孤獨留東方大夫,實際有一事相詢。”
“殿下直言。”
“你可知道宮中那位李姬,是何家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