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人的痛呼聲在冠軍侯府後宅響起,皇後衛子夫派來的老嬤嬤不停在產婦耳邊鼓勁。
後宅仆婦們進進出出,一個個神情緊張,也不知在忙些什麼,身處前廳的霍光、劉據兩個大老爺們,確實不知道。
隻能乾等著。
巳時左右,枯等許久,後宅終於傳來一陣響亮的啼哭聲。
“哇~哇~”
“哇~”
不一會兒,義妁便一臉疲憊的走進正廳,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殿下,霍郎君,冠軍侯喜得一子。”
呼!
劉據還沒作聲,早就坐不住的霍光趕忙起身,對著義妁鄭重一禮,“多謝義公!”
如今兄長出征在外,府上隻有霍光能做主,他謝過義妁後,也不進後宅,就在前廳安排仆婦將一應所需送過去。
又連忙囑咐管事,給府上人分發喜錢,討個好彩頭。
一通忙活後。
霍光鬆了口氣,劉據這時方才開口:“知道母子平安,孤便不多留,母後估計已經在宮裡等的急了。”
霍去病妾室即將生子前,劉據恰好在椒房殿,衛子夫放心不下,連忙遣宮裡善接生的人幫襯。
連帶著將劉據一並使喚來報信……
“臣送殿下。”
繞過回廊,霍光將劉據一路送至府門,臨上車駕時,劉據道:“這些天,孤讓義妁住在府上。”
“還有其他需要,去太子宮或者椒房殿通稟都可,表兄出兵在外,孤與母後能幫襯定當幫襯。”
霍光拱手作揖,“謝殿下!”
“不妨事。”
車駕離開冠軍侯府,往未央宮駛去,車輿裡,劉據挑開車簾看了眼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密布,壓得人心口沉甸甸。
劉據剛舒緩的心情,沒來由地又降下來。
視線遙望北方,喃喃自語,“已過去月餘,沒有消息傳來,或許就是好消息……”
同一時間。
未央宮。
宣室殿外的高聳禦台上,皇帝同樣在抬頭望天,背負在後的雙手緊握,他的臉色和天上的烏雲一樣陰沉。
“盯緊了!”
“這個時候無論誰動,無論朕的哪一個叔伯兄弟,就算是朕的親兄弟,也先殺後奏!”
身旁的繡衣漢子沉聲抱拳:“是!”
中央朝廷出兵之際,往往就是地方諸侯作亂之時,河西之戰時,江都王劉建趁機謀反。
這一次。
長安城外的北軍儘出,地方郡兵也被征調大半,朝廷的直屬兵馬,或者說劉徹這個皇帝能動用的軍隊。
現在大部分都在北方!
不僅地方空虛,長安更是空虛到了極致,此時,皇帝的戒備心也提到了最高,誰動,誰死!
親兄弟都不會手軟!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端,大漢如此,匈奴如此,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現在,就看誰先繃不住、誰先被打垮……
……
漠北。
“大將軍,確定了,我軍的前方是伊稚斜,率領單於本部九萬騎兵!”左將軍公孫賀匆匆入帳,抱拳奏道。
他話音落下,帳內將軍們紛紛看向輿圖,距離漢軍主力以北二百裡處,原本標記著一塊黑色圓圈。
此時他們終於知道那代表的是誰。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