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任命詔令,都和劉據有點關係,第二條最明顯,畢竟是在安排太傅。
平曲侯周建德。
開國名將周勃之孫,周亞夫侄子,妥妥的老牌勳貴,資曆深厚。
按說挑選太子太傅,身份地位次之,學識才是最重要的衡量條件,比如石慶。
那麼,周建德很有學識嗎?
不。
沒啥學識,他擔任這個太子太傅,與高陵侯趙周擔任丞相是一個路數,都是占著茅坑、不用拉屎。
前些日子,有位姓董的幫派大哥,又來皇帝身邊旁敲側擊,想尋個好工作。
皇帝給了對方一個麵子,沒有直接拒絕,而是拖著,直到今天,讓平曲侯周建德空降!
再品不出皇帝的心思。
可就蠢了……
而那第二條,升桑弘羊為大農丞,為何說也與劉據有點關係呢?
因為給桑弘羊騰出位子的那人,劉據還欠了人家一個人情的前大農丞——孔僅,升為九卿之一的大農令!
漠北之戰前,不宜動九卿。
戰後,皇帝立馬動了。
至於動的原因,也顯而易見,仗打完了,該撈錢了……
“陛下。”
早有心理準備的新任大農丞,桑弘羊出列奏道:“臣與大農令以為,如今豪商巨賈當道,大肆行壟斷之事。”
“當效仿管子,設平準,同時,推行均輸法,由朝廷平衡物價,貴時拋售,賤時……”
桑弘羊的聲音在大殿內獨響,從推行新法令的背景、原因,闡述到如何施行,以及施行的必要性。
等他說完。
皇帝想都沒想,接道:“下發至公卿商討。”
以如今朝堂上的形勢,桑弘羊這條國策,多半會在公卿裡全票通過……
就這樣,國事一件件的提。
財政上,桑弘羊給意見,涉及到軍務,兩位大司馬給意見,而劉據,一直都秉承多看、多學,少說。
等到朝會結束,已近午時。
劉據去了一趟椒房殿,照常陪著母後說了一會兒話,方才準備打道回府。
離開皇後的寢宮時。
劉據按照慣例,也讓彆人陪著他說了一會兒話。
“據奴婢打聽,前些日子,有個擅音律的樂人,在陛下跟前唱了一首樂曲,隨後猗蘭殿便有了主子。”
回廊下。
大長秋微微弓著身子,落後劉據半步,低聲道:
“那樂人,如今被陛下提拔為協律都尉,猗蘭殿的李夫人,也極受陛下寵愛!”
聽罷,劉據沒來由朝大長秋笑問道:“傾國傾城?”
“額……”
老太監愣了一瞬,隨即腰又彎了幾分,賠笑道:“正是,殿下明察秋毫。”
大長秋替太子探聽未央宮裡的動向,但是,太子從沒有說過,替自己探聽動向的,隻有大長秋。
感受到太子的敲打,老太監神情愈發恭敬。
“那首描述猗蘭殿李夫人的樂曲,正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編曲的那位協律都尉,是她二兄。”
“李夫人出身低微,幾個兄弟皆是倡優,陛下吝惜,各自賜予了官職。”
“嗯~”
劉據沉吟一聲,“協律都尉孤倒是知道,還有兩人都是什麼官職?”
傾國傾城的李夫人橫空出世,劉據自然調查過,李延年得升協律都尉,可李夫人其他兩個兄弟,卻沒個音信。
“另外兩人都是微末小職,而且掛的還是虛銜,一個法曹,一個掾史,殿下不知也情有可原。”大長秋笑道。
“小職?”
劉據卻緊追不放,“誰是法曹,誰是掾史?”
大長秋不知太子的心思,答道:“李夫人的大兄李廣利任法曹,其弟李季任掾史。”
這次聽罷劉據沒有追問了,臉上換了一副饒有趣味的表情,心中暗道:‘李廣利啊李廣利,嗬!’
‘大將軍、驃騎將軍具在,以後你的路何去何從呢?’
“嗬嗬!”
他笑著搖了搖頭,感慨道:“猗蘭殿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看來,那位李夫人真的絕世無雙。”
眾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