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爭吵(1 / 2)

街上的人想著趕快去排隊拿食物,仿佛沒有聽到小鬱青的呼救。

大塊頭破窗而出,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兩隻腳踩在碎片上,望著小鬱青逃跑的方向追著而去。

鬱青感覺膝蓋又麻又疼,隻想快點跑出去,根本沒有時間用異能把自己變回來,然而五歲孩子奔跑速度怎麼可能跟一個成年人比。

沒一會兒,他的影子就被身後更大更壯的黑影徹底籠罩,地上倒影出大塊頭伸出來的粗壯手臂,即將碰到他的身後。

鬱青緊急刹車,朝反向扭頭跑,從大塊頭□□鑽。大塊頭撈人的手一空,被鬱青逃了過去。

大塊頭轉過身往回追趕鬱青,路上都是往前走的人流,鬱青靠著小身形沿著牆壁邊緣跑,大塊頭被人流擋住,一怒之下將擋路的人全部揮開。

“靠,你乾什麼!”

“有病啊。”

“走路當心點!”

不顧摔在地上的路人,大塊頭一路推攘著人群,朝鬱青方向追去。兩人的距離逐漸拉近,鬱青往後一看,大塊頭就和他相差兩個人的距離。

鬱青眼前閃過一截外部樓梯的防護欄杆,大塊頭推開那兩個人,鬱青身體一轉,像條抓不住的魚從欄杆縫隙裡鑽進了樓梯。

大塊頭把手伸進欄杆裡,鬱青往後縮,指尖停留在他腹部一拳處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樓梯前麵有一個半人高的鐵欄杆,大塊頭抓不到鬱青隻好從正麵越過去,但他半個身體還在欄杆上麵的時候,鬱青又從第三階樓梯的欄杆縫隙裡鑽了出去。

旁邊的人冷眼旁觀兩人的追逐戲,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鬱青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五歲大的身形很快淹沒在人群之中,大塊頭沉著臉從欄杆上下來往鬱青消失的方向走,一路沒找到人,追到拐角,迎麵撞上了滿臉陰霾的鬆辛齊。

五歲大的鬱青被鬆辛齊一隻手抱在懷裡,埋在肩膀上不停地掉眼淚:“鬆辛齊我的頭好痛,手臂也好痛膝蓋也好痛嗚嗚嗚嗚!”

鬆辛齊看了看鬱青摔破了皮還在流血的膝蓋,又檢查了一下手臂上長長的劃痕和頭上烏青的腫脹,深邃的瞳孔中翻起幽光。

“老大,那邊又有人打起來!”

“這兩天怎麼天天有人鬨事,還把不把我這個基地老大放在眼裡了!”石濤把水杯往桌子上一砸,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往身上一批,“走,過去看看。”

石濤趕到的時候,現場被圍得水泄不通。

“起開,都起開。”石濤撥開人群,走到中間,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入眼就是一大灘刺目的鮮血。

他定睛看去,躺在血泊裡麵氣息奄奄的不正是他派出去弄鬱青的大塊頭麼。

大塊頭膝蓋骨被剜了,連接處血肉模糊,兩塊骨頭整整齊齊放在大塊頭兩邊,手臂上劃滿了密密麻麻的劃痕,高高腫起。他翻著白眼用指甲摳挖自己的腦袋,留下一道道深紅抓痕,看上去十分駭人。

石濤嚇了一跳:“這……他怎麼了?”

路人也很懵逼,臉上還掛著未消的恐懼:“不知道,他突然抱著腦袋吼,然後開始自殘。”

“自殘?”石濤從腳底伸出一股深深寒意,看到旁邊抱著一個孩子的鬆辛齊掀起眼皮往他這邊望過來。

石濤頭皮一陣發麻,尤其是看到鬆辛齊向他走過來後升起了立刻轉身逃跑的強烈感覺。

“鬆,鬆兄弟,這又發生什麼事了啊。”

鬆辛齊眼神冰冷:“不該是我問你麼?”

石濤額頭冒了冷汗:“我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也是剛被人叫過來的。”

鬆辛齊筆直地立在他麵前,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離得近了石濤才發現他懷裡抱著的是縮小版的鬱青,大半張臉都埋在鬆辛齊的胸膛,隻露出輪廓漂亮的一截下巴,但此時他什麼心思都起不來,隻想著先怎麼把這關過去。

“他跟你沒關係?”

“真沒關係。”

鬆辛齊笑了一聲:“你再說一遍?”

石濤的聲音堵在喉嚨裡,怎麼都發不出聲,他餘光瞟到了地上不知死活的大塊頭,滿心都是後悔和後怕,他伸手對天發誓:“真,真跟我沒關係,這人就是一個被色迷了心智的垃圾。但我也有錯,是我倏忽沒管理好基地,這樣,我現在就向全基地宣布,誰要是再不長眼惹了你們,我立刻把他驅逐出基地,你看怎麼樣?”

石濤臉上擺滿真誠,昨天感應異能者跟他說,a市安全區的喪屍都被這邊的人氣吸引過來了,數量過百。基地建得匆忙,防護措施沒有跟上,等喪屍過來搞不好能把他們一鍋端了,基地沒有比鬆辛齊更強的異能者,必須不惜一切代價讓他留下來。

鬆辛齊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在他耳邊低聲道:“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人惹到我頭上,不管是誰你都彆想好過。”

“我知道我知道。”石濤疊聲應和,“看這事鬨得,你們都沒吃飯吧,這樣,你們先回去,我一會兒讓人把食物給你們送過去。”

鬱青聞言把臉從胸口探出來:“還要一瓶熱水。”

石濤:“行行行,祖宗你說什麼都行。”

鬆辛齊帶著鬱青離開,鬱青因為腿疼賴在鬆辛齊身上不下去,鬆辛齊就這麼抱著。

“怎麼隨便跟彆人出去。”

鬱青吸了吸鼻子:“他偽裝成你的樣子,我一開始沒發現。”

鬆辛齊見鬱青可憐兮兮的,罕見的沒有出言嘲諷:“以後就算是我,也要先確認一下真假。”

鬱青點了點頭。

走著走著,鬱青感覺周圍環境有點不對勁:“我們去哪?”

“分開來還是太危險了,你跟我去住。”

鬱青沉默了一下,雖說之前是挺危險,但是鬆辛齊今天搞這麼大一出,加上石濤的承諾,應該不會再有人作死了。沒有這些顧慮後,他還是挺喜歡一個人住的。

他想了想措辭:“可是我想和鬱小雪一起睡。”

鬆辛齊沒回話,鬱青再接再厲:“如果我過去,你可以睡地板嗎?”

“鬱青,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鬆辛齊聲音變得有些危險。

鬱青抿了抿唇,換一個角度:“我睡覺會亂動。”

“讓你動。”

“我還會拉著你講話。”

“你講。”

“……”鬱青沉默了一下,“我喜歡摟著鬱小雪睡。”

鬆辛齊臉色拉下來:“跟我住很為難你?”

鬱青不說話了,察覺鬱青變相的反抗,鬆辛齊臉色黑如鍋底,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這可由不得你。”

鬱青被鬆辛齊態度強硬地帶回了房間,鬆辛齊把鬱青放在床上,半蹲下來握住他光滑細膩的小腿:“我看看。”

鬱青放鬆肌肉,讓鬆辛齊檢查傷口,鬆辛齊從登山包裡拿出一罐未拆封的紅黴素,棉簽蘸了藥水清理膝蓋上的灰塵和石子。

鬆辛齊語氣很不好:“疼了也給我忍著。”

然而鬆辛齊的動作異常輕柔,根本沒有給他喊疼的機會。

塗完藥水,鬱青看著低頭沉默著收拾東西的鬆辛齊,心想鬆辛齊的塗藥技術有進步啊。

將藥水放回背包,一束光始終照在背包上,將拉鏈曬得滾燙。窗外陽光明媚,卻驅不散鬆辛齊心中的陰影,他感覺自己也不是萬能的,稍微離開一會兒小廢物就出事了。

他心裡一陣煩躁,要不是如今野外生活變故太大,他早就離開了,要不還是把石濤殺了接管基地?可是這裡地勢不行,當個臨時落腳點還行,不能長期待著。

鬱青突然想起來:“對了,鬱小雪還在那間房子裡。”

鬆辛齊瞥了一眼已經滿血複活的鬱青,想起來還有另外一隻小小廢物:“等著。”

“還有它的奶粉!”

鬆辛齊拿著鬱青給的鑰匙開門,床底下的鬱小雪一下子衝出來,看見是鬆辛齊四肢摩擦地麵生生停了下來。

“咪嗚?”豹豹疑惑。

鬆辛齊看到雪豹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短短幾天沒見鬱小雪居然長這麼大了,鬱青給他喂的是激素嗎?

鬱小雪繞過鬆辛齊想去外麵找鬱青,被鬆辛齊一把拽住了尾巴,鬱小雪喉嚨裡響起威脅的呼嚕聲,扭頭去咬鬆辛齊,鬆辛齊手一抽,鬱小雪咬了個空。

鬆辛齊麵無表情地拉開背包,把鬱小雪摁倒在地,不顧它的掙紮塞進背包拉上拉鏈,一氣嗬成。

恢複了身形的鬱青坐在床上等鬆辛齊回來,沒一會兒,門從外麵打開,一道雪白的身影竄進屋子裡,嗚咽著朝鬱青撲過去,在半空中被鬆辛齊截下。

鬱小雪的四肢在半空中掙紮著,慢慢安靜下來,被鬆辛齊放下來後飛快竄到鬱青身邊,厚實的肉墊搭著床沿,小心避開塗了藥水的膝蓋,去舔鬱青的手背。

“好癢啊。”鬱青笑著躲開鬱小雪帶著倒刺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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