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青在最上麵,鬆辛齊在中間,鬱小雪在最下麵,能保證有危險的時候鬱小雪第一時間知道,然後提醒兩人。
另外兩個人則覺得車裡麵更安全,一個在後座一個駕駛座就這樣休息。
好久沒睡過樹了,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舒服,但是鬱青困極,沒有精力在意這些有的沒的,身體剛碰到樹乾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腦中持續不斷的刺痛讓鬆辛齊沒辦法立刻入睡,合著眼睛眯了一會兒,用手臂擋住眼睛,透過漏下的一點光線,看到上麵已經睡著的鬱青。
鬱青耷拉著腦袋睡得很熟,眉頭卻皺得緊緊的,像是在難受。
鬆辛齊看了一會兒,忽然嘖了一聲,起來兩步攀上鬱青所在的枝乾,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鬱青當墊子。
怎麼折騰鬱青都沒醒,最後安穩躺在衣服上麵,臉色勉強好了一些。
鬆辛齊穿著內襯,點了點鬱青的額頭,喃喃道:“嬌氣的小廢物。”
催眠異能者在後座上翻來覆去,她全程沒有怎麼出力,大中午還餓著肚子根本睡不著,前麵的感應異能者還在打呼嚕,吵得人更加睡不著。
她肚子餓的咕咕叫,透過窗戶看了看樹上的兩人,悄悄下了車,想去後麵的車鬥上偷點東西吃,然而就在她剛開了車門,樹上的鬱小雪就抬起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催眠異能者隻好又退了回去,擾人的呼嚕聲一直在響,她忍無可忍,坐起來吼道:“能不能彆吵了!”
呼嚕聲在她出聲的下一秒停止,催眠異能者翻了個白眼繼續醞釀睡意,過了幾秒,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她看見原本躺在椅子上睡覺的感應異能者宛如雕塑一樣直挺挺地坐著,當前陽光被烏雲遮住,他們還在樹蔭底下,車內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催眠異能者有點心慌:“喂,你沒事吧。”
這時,烏雲散開陽光灑下來,照亮了感應異能者青灰色的皮膚,他的脖子仿佛生了鏽的鐘表,哢哢哢一點點往後麵轉過來,催眠異能者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一張朝她撲過來的喪屍臉。
“啊啊!!!”
樹下尖銳的慘叫聲吵醒了睡眠中的鬆辛齊,鬆辛齊眉頭用力一擰,殺氣重重地往下看去,越野車劇烈晃著,裡麵傳來催眠異能者的呼救聲。
鬆辛齊和鬱小雪跳下去,臉上烏雲密布地一把將車門打開:“給我安靜一點。”
被喪屍撲倒在車子上的催眠異能車看到鬆辛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救救我!”
一道雪白的殘影鑽入車後座,喪屍嘶吼了一聲,放開催眠異能者去抓咬住他肩膀的鬱小雪。
一人一獸在狹窄的車間纏鬥起來。
鬱青也被聲音吵醒了,睫羽顫了顫睜開眼睛,忽然發現自己身後墊了一件衣服,他就說睡到後麵那股子難受勁怎麼不見了,原來是衣服的緣故。
下麵又一聲慘叫,鬱青往下看去,鬱小雪整個身體鑽進了車後座,隻留一根尾巴在外麵激烈地甩動。
催眠異能者從另一邊開啟的車門後麵跌下去,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
鬱小雪往後拉扯,從車子裡麵拖出來一隻喪屍,鬱青定睛一看,這不是開車的感應異能者嗎。
喪屍普一被鬱小雪拖出來,就遭到了鬆辛齊和鬱小雪的兩麵夾擊,一時之間沒有反抗的餘地。
然後就算是被動挨打,喪屍的生命力依然很強悍,鬆辛齊在喪屍腦袋上劈了好幾刀,臉上已經麵目全非了,身上也七零八落被鬱小雪撕下來好幾塊人體組織,然而就是死不掉。
催眠異能者驚魂未定地望著那邊離得越來越遠的喪屍,坐在地上不斷喘息,最後摸到了自己的鎖骨,上麵有一塊抓傷。
她臉色煞白,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車窗玻璃上照,看到自己鎖骨處那個細小的傷口。催眠異能者用力地搓了搓,看向那邊正在對抗喪屍的鬆辛齊和雪豹,喪屍的腦袋隻剩下一半,體表肌膚也被撕咬地差不多。
催眠異能者從腳底升起一股深深的膽寒,好像已經預料到了未來的結局。
不行,不能這樣。她的傷口隻有這麼一點小,萬一根本不會感染呢,她不能就這樣死了。
催眠異能者見那邊沒有關注到這邊,朝駕駛座跑去。
樹上的鬱青本來在看兩人處理喪屍,忽然聽到車子引擎啟動的聲音,轉頭往那邊一看,催眠異能者居然要開車逃了!
“那個人要跑!”鬱青出聲提醒鬆辛齊。
喪屍沒了生息,車子也跑了出去,鬱小雪如一隻離弦之箭朝車子衝去,變異雪豹爆發出驚人的速度,漸漸趕上越野車。
催眠異能者看到窗外的鬱小雪愈發驚慌,一腳踩上油門,鬱小雪也跟著加速,一爪子拍碎了玻璃窗。
催眠異能者驚叫一聲,細碎的玻璃渣劃破了她的臉。
“嗷!”
催眠異能者猛然轉過頭,眼睛盯著麵露凶相的雪豹,鬱小雪忽然感覺腦袋暈乎乎的,奔跑速度慢了下來,越野車同時間再次提速,將鬱小雪甩在了後麵。
到底是剛斷奶的小豹子,還沒有經曆過人世險惡,在同一個把戲上栽倒兩次也是情有可原。
身後傳來一聲口哨,鬱小雪迷離的眼神驟然恢複明亮,甩了甩腦袋,轉身朝鬆辛齊方向跑去。
鬱青看見鬱小雪一隻豹回來有點可惜:“沒追上嗎,上麵還有石濤留下的遺產哎。”
“逃就逃了,繼續睡吧。”鬆辛齊翻身上樹,仿佛剛才隻是一個不需要放在心上的小插曲。
既然鬆辛齊都不擔心,那鬱青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把身下的衣服往上提了提,舒舒服服地靠在上麵,眼睛閉了一會兒忽然出聲:“剛才被吵醒,感覺都要睡不著了。“
然後鬆辛齊就眼睜睜看著才說完這句話的鬱青光速陷入睡眠。
他發成一聲哼笑,雙手抱胸也合上了眼睛,現在得抓緊一切時間恢複體力,其他所有一切都沒有這個重要。
昏迷般的沉睡直到下午才被鬱小雪叫醒,不知何時,樹下麵站了兩隻喪屍,仰著腦袋正企圖爬上來。
放眼望去,隱約可見更遠的地方零零星星幾隻喪屍朝這邊走過來,喪屍終於被他們吸引過來了。
經過一個下午的睡眠,鬆辛齊感覺□□的精神體穩定了一點點,往下麵看了一會兒,把鬱小雪叫上來:“去背鬱青,上山。”
鬱小雪蹭蹭蹭爬到了鬱青所在的地方,前肢伏在枝乾上方便鬱青爬上來。
等鬱青上來後,鬱小雪往更高處爬去。這棵樹長得很高,一路往上,樹頂直接連到了山腰。
鬱青抱住鬱小雪的身體,往下看著越來越高的地麵,還有變成綠豆大小的喪屍腦袋。
鬆辛齊則選了另外一條路,以慢一點的速度登上了山。
鬱青和鬆辛齊都需要更長時間的恢複,他們得先找一個難以被喪屍接近的地方,這時候鬱小雪就派上了大用場。
作為一個變異雪豹,鬱小雪極其擅長攀岩,上山下山如履平地,給鬱青刺激壞了,他就像在坐山地過山車,一下子翻到了山頂,又一下子麵向山底。
鬱青:“好玩!”
旁邊的鬆辛齊敲了一下鬱青的腦袋:“彆好玩了,抓緊點,鬱小雪要起跳了。”
鬱小雪觀察了一番岩壁與岩壁之前的距離,盯著某個落腳點,壓低身體蓄力一跳,輕巧地落在另一座山頂上。
鬱青在背上也感受到了在懸崖上來回穿梭的刺激感,腳下是萬丈懸崖,他們在之間卻如魚得水。
“鬱小雪好棒!”鬱青親了雪豹腦門一口。
鬱小雪高高揚起臉,尾巴甩得格外歡快。
鬆辛齊也跟著躍了過來,穩穩落在鬱小雪邊上。
鬱青一碗水端平,向鬆辛齊送出掌聲:“鬆辛齊也很棒。”
鬆辛齊頗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閉嘴吧。”
他們在懸崖峭壁之間奔跳,期間還夾雜著鬱青興奮的呼聲,反正鬱青是徹底迷失方向了,索性專心享受其中的過程。
在鬱青充滿活力的歡呼聲和鬱小雪邀功似的輕吼中,原本還被精神力搞得心情糟糕的鬆辛齊,不知不覺也掛著一個淺淡的笑容,眼底拂過一絲無奈。
最終他們在斷崖底下找到了一處山洞,這裡地勢險要,即使喪屍被人氣吸引過來,也很難對他們造成傷害,是個不錯的臨時庇護所。
鬱青被鬱小雪放下來後像個被供著的祖宗坐在那裡,看著鬆辛齊和鬱小雪忙進忙出布置歇腳的地方。
坐著坐著,鬱青心裡有點過意不去:“我能乾什麼?”
鬆辛齊眼皮也不往這邊抬一下,口氣冷淡:“你能呼吸就行。”
鬱青點了點頭:“我會努力的。”
不被允許幫忙,鬱青靠在山壁上盯著頭頂的岩石發呆,從這邊的岩石看到那邊的岩石,一路看到山洞深處,他往後麵看了看,忽然看到岩壁上麵掛著什麼東西。
定睛看了看,那東西像是感受到了鬱青的視線,收回尾巴露出了一個布滿鱗片的圓腦袋。
“鬆辛齊。”鬱青喊了一聲,轉過頭對剛進來的鬆辛齊道,“蛇肉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