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在鬱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降到最低,旁邊的副手驚掉了眼球。
他去看鬆辛齊瞬間沉下的臉,在心裡為鬱青點好了香。
楚原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在短暫相處中也知道鬆辛齊是個什麼狗脾氣。鬱青這句話本身沒什麼攻擊性,聽上去還有商有量的,但是他麵對的是鬆辛齊,沒有人敢和鬆辛齊這麼說話。
眾人意念紛雜,但所有人都覺得鬱青不會有好果子吃。
鬱小雪從助理女孩懷裡掙脫出來,貼著鬱青的腿站著,昂首衝鬆辛齊發出沉重的呼嚕聲。
楚原站出來替鬱青打圓場:“鬱青在這麼多人麵前被您逼問可能有點緊張,他不是有意說出這種話的。”
旁邊副手也道:“是啊老大,他可能就是對實驗大樓感興趣過來看看,彆跟他一般見識。”
他還什麼都沒說呢,這群人就上趕著幫鬱青說好話。
鬆辛齊眼眸深沉,一動不動地盯著鬱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其實鬱青說完話就慫了,尤其是看到現在瀕臨爆發的鬆辛齊後。
但是如果他解釋了,或許這件事會解決,但是他們跟以前又有什麼區彆。
所有人都在等著鬱青說話,鬱青指了指休息室:“要不我們去那邊單獨說。”
“就在這裡說。”
鬱青看向鬆辛齊,雖然眼中依舊有膽怯但更多的是平靜:“我隻是覺得我現在沒有必要什麼事都跟你彙報了,以前你覺得我拖後腿,我也怕會拖你後腿,所以你要我乾什麼我就會乾什麼。”
好像有什麼大瓜,周圍人都豎直了耳朵。
在鬆辛齊愣神中,鬱青捏緊了自己的衣擺:“我很弱幫不了你很多,隻要我能做的我都會儘力去做,努力去還這份人情。但是、但是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和可以放鬆的地方。我們現在沒有那種關係了,我在這裡乾什麼都妨礙不到你啊。”
那種關係?那種關係是哪種關係?大家逐漸展開聯想。
“我覺得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所以我不想告訴你。”
短短幾天沒見,鬆辛齊發現鬱青變得不一樣了,以前的鬱青很怕他,很慫很聽話,現在鬱青也怕他,但是不會跟著他的腳步走了。
此時鬱青正仰頭與他對視,眼眸澄澈依舊,卻獨獨沒有對他的依賴。
鬆辛齊這才驚覺,鬱青身上已經沒有了屬於他個人的專屬標簽,那是被他親手撕掉的。
鬆辛齊一聲不吭地上前了幾步,鬱青嚇了一跳連忙往後撤去,楚原擋在兩人之間:“鬆首領,鬱青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就不要再為難人家了吧。”
“滾開。”鬆辛齊視線終於鬱青身上轉移,看著楚原的眼中有壓抑不住的戾氣。
楚原無所畏懼地站在那裡,仿佛要和鬆辛齊對峙到底。
鬆辛齊可不會管楚原是什麼人,有人擋他的路就得付出代價。凶戾的精神力灌入楚原大腦,楚原臉色瞬間變白身體搖搖欲墜,被鬆辛齊一把推向旁邊。
周圍的科研人員都驚叫起來,楚原被大力推倒,腦袋撞到了桌角,額頭流出鮮血。
“一個初始者廢物。”鬆辛齊冷笑,對試圖去扶楚原的科研人員扔下一記眼刀,“我看誰敢過去。”
但凡有人敢靠近楚原,就會被□□的精神力卷入其中,當有兩個科研人員倒下後,周圍人都不敢前進隻能乾著急。
鬆辛齊看楚原的眼神充滿了殺氣,他一步步走向楚原,最後被鬱青擋住去路。
鬱青雙手張開攔在楚原麵前:“鬆辛齊你到底要乾什麼。”
他怎麼也想不通,明明斷開精神鏈接的時候商量得好好的,為什麼鬆辛齊會變成這樣。
“你不就是氣我不聽你的了嘛,這跟楚原沒關係,你有什麼事情衝我來好了。”
鬆辛齊黑沉的眼睛望向鬱青,忽然動作一頓低頭望向下麵,鬱青瞬間睜大了雙眼。
鬱小雪衝過來一口狠狠咬住了鬆辛齊的腿,喉嚨裡還在持續不斷地發出嘶吼。
雖然縮小的鬱小雪殺傷力有限,但到底是變異動物,鬆辛齊的腿立刻滲出鮮血,染紅了褲腿。
副手大驚失色,剛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三人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鬱小雪的存在。
完了,老大居然見血了,現在就算鬱青和鬱小雪一起死在這裡副手也不會感到驚訝。
助理女孩甚至嚇得哭出了聲,軟著雙腿跪坐在地上。
鬆辛齊看鬱小雪的眼神讓鬱青膽戰心驚,下一刻鬆辛齊轉回頭一把抓住了鬱青的手臂,拖著鬱青和掛在他腿上的鬱小雪往出口走去。
臉色蒼白的楚原被旁邊的科研人員扶起來,對其他人道:“快過去看看。”
那人剛想走便被鬆辛齊的副手攔住:“抱歉首領不讓你們出去。”
“放開我。”鬱青掙紮著想要從鬆辛齊手上脫離出來,拚儘全力卻撼動不了分毫。
鬆辛齊大步往外走去,對鬱青的聲音置若罔聞。
見掙脫不開鬱青想要使用異能,但是異能在發動一瞬間忽然改變了作用對象,鬆辛齊還是原樣,而他自己則變成了小人。
本就懸殊的力量差距進一步變得更大,鬆辛齊就這樣拎著不斷掙紮的小小鬱青走出了科研大樓。
“放開我,鬆辛齊你要乾什麼。”
街上的路人往這邊詫異地看了一眼,看到是黑著臉的鬆辛齊又連忙轉過頭當做沒看到。
鬱青用另外一隻完好的手臂想去掰開鬆辛齊,卻怎麼都伸不到還把自己累得半死。
鬱青心裡湧出一股絕望,完了鬆辛齊根本不接受他的解釋,自己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但臨死之前他想讓鬱小雪逃出去。
他往鬆辛齊腿上掛著的鬱小雪一指,娃娃形態的變異雪豹忽然膨脹成一人高,咆哮著朝鬆辛齊猛撲過去。
鬱青阻止的話還沒說出,尖利的爪子在空中劃過雪亮弧線,鬆辛齊躲開雪豹的撲擊,眼眸暗了一瞬。
鬱青心裡一急,趁鬆辛齊的注意力都在鬱小雪身上,恢複自己的體型,朝鬆辛齊手臂上咬了一口,鬆辛齊猝然鬆手,一排整齊的牙印出現在他的手背上。
“鬱小雪你彆跟他打了,快跑!”鬱青抱住鬆辛齊給鬱小雪爭取一片生機。
然而鬱小雪並沒有選擇聽鬱青的話,而是又一次朝鬆辛齊發動攻擊。
被鬱青限製住行動,鬆辛齊隻能堪堪避開雪豹的利爪,手臂上立刻劃下一道血痕。
鬱青感覺自己被鬆辛齊扯了下來,一時之中悲從中來:“鬆辛齊我求求你彆傷害它,我這條命是欠你的,你要我死就死了吧。鬱小雪什麼的不懂,他隻是想保護我。”
聞言,鬆辛齊周圍的氣壓更加壓抑了,鬱青根本不知道鬆辛齊在氣些什麼,隻好牢牢抱住鬆辛齊的腰。
楚原趕過來的時候看到了滿街的淋漓鮮血,瞳孔一縮撥開圍觀的人群衝到中間。
鬱小雪龐大的身軀蹲坐在昏迷的鬱青身邊,小聲嗚鳴舔著鬱青的臉。
楚原過去將鬱青半抱在懷裡,卻發現鬱青除了衣服淩亂一點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
那地上的鮮血都是誰的就不言而喻了,楚原斂下眼底的情緒,將鬱青抱起來走向科研大樓。
這場奇怪的紛爭迅速傳遍了整個安全區,當時看到鬆辛齊的人很少,消息越傳越離譜,說鬆辛齊跟他養的花瓶打起來了,血流了一地,還有人看到鬱青的屍體。
而被傳成屍體的鬱青,此時正在科研大樓看彆人給楚原處理腦袋上的傷口。
看到鬱青愧疚的表情,楚原溫和道:“不管你的事,就是很抱歉,我沒有足夠強大的異能可以保護你。”
鬱青搖搖頭:“你明明是被牽連進來的,是我連累到了你。”
楚原:“這件事恐怕會在安全區裡很快傳開,鬆辛齊是安全區的首領,跟他鬨成這樣你以後在安全區恐怕不會太好過,但是我永遠會站在你這邊。”
做任務回來的彭書聽到消息獎勵都來不及領,匆匆趕往科研大樓,得知鬱青已經被送回c區住所後又趕回了c區。
“鬱青!”
坐在床上的鬱青聽到呼聲,看向窗外撐著鐵門劇烈喘氣的彭書。
彭書一進來就道:“我聽說你跟鬆辛齊起了很大的爭執,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鬱青搖搖頭:“我沒事。”
彭書不太相信,他知道鬆辛齊的異能有多恐怖,全安全區就找不到能跟他正麵對抗的人。
“哎呀,彆擔心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鬱青抱著鬱小雪道,“當時我也以為我死定了,但是鬆辛齊好像沒把我怎麼樣,反倒是他被鬱小雪咬了好幾口。”
彭書眼中複雜,鬱青可能是唯一跟鬆辛齊打架後不僅毫發無損還把對方弄傷的人了。
彭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和他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