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被施加了某種魔法,並不因為受力不平衡而出現晃動。不過這空間狹小得根本沒辦法坐下來,維德乾脆像鄧布利多一樣站著。
一隻溫暖的手掌扶在他的肩膀上。
鄧布利多似乎擔心他會不小心從船上掉下去,維德動了動脖子,有點不太適應,但他並沒有拒絕老人的好意。
“小心點。”盧平叮囑道:“我一直在這兒等著,有任何變故,我都會第一時間想辦法過去!”
維德道:“是……不過僅僅乘坐小船應該並不危險,伏地魔也有安全往返的需要。”
“好吧……”盧平深吸一口氣:“如果有不確定的危險,就先返回來,我們再一起想辦法,好嗎?不一定非得在今天把所有問題給解決了。”
維德點點頭說:“明白。”
鄧布利多輕輕地笑了。
盧平這句話雖然是對維德說的,但鄧布利多清楚,他其實是在跟自己提出抗議。
這使得老校長感到有些新奇。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懷疑他不能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
他看得出來,盧平不是不信任自己,而是他把維德看成是他自己有責任去保護的人。
儘管鄧布利多遠比盧平強大,但是當維德跟隨鄧布利多、離開盧平的視線去冒險時,他仍然感到不安和擔憂。
就像父母對待自己心愛的孩子,就像守財奴捧著貴重的珠寶,小心翼翼,萬分珍視。
……
小船已經自動出發了。
它不需要駕駛,沿著直線駛向湖中央的綠光,在身後留下扇形擴散的波紋。
黑沉沉的湖麵看不到底,隻有鄧布利多魔杖頂端的光芒倒映在水上,宛如星星的碎屑。
米哈爾落在船頭,左右顧盼著,時不時地展開翅膀,朝著湖裡吐兩口火,似乎還在期望著有遺漏的陰屍會鑽出來。
維德仿佛幻視了一個滿地吐口水的熊孩子。
鄧布利多注視著米哈爾,眼中映射著火鳥身上金色的光芒。
“非常獨特的生命。”鄧布利多隨意地問:“你是從哪裡發現它的?”
“在岡特家的老宅裡。”維德說:“我不是‘發現’了它——我‘創造’了它。”
鄧布利多沉默了幾秒鐘:“……創造?”
“生命煉金術,涉及到禁忌的魔法,但也可以說是意外的產物。”
維德不覺得有什麼可以瞞住鄧布利多的眼睛,更何況,撒謊被揭穿的話更尷尬。
因此,他把那天和盧平的行動跟鄧布利多簡略地講了一遍,重點是那個在厲火中掙紮甚至想要攻擊他們的人影,隻略過了米哈爾找出複活石的那一段。
維德不知道現在的鄧布利多是不是能抵禦複活石的誘惑,但是佩弗利爾三兄弟中,得到複活石的那人的下場時刻警醒著他。
鄧布利多果然對那個人影很感興趣,追問了幾句當時的狀況以後,陷入沉思。
小船輕輕地撥開湖水,發出細微的水花聲。
這裡離岸邊已經很遠了,但盧平始終舉著大放光芒的魔杖,那個如青鬆般挺立的人影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十分醒目。
魔法是與心靈有關的力量,或許正因為如此,維德幫助過的人,總會以不同的方式來回報他。
但這並不是冷冰冰的利益交換。
維德看著越來越小的那道人影,忽然道:“教授……”
“維德?”鄧布利多低頭道。
“為什麼你沒有問呢?”維德說。
“問什麼?”
“我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以及我為什麼要做這些……”
周圍很安靜,靜得能聽到人的呼吸聲。
鄧布利多似乎並不意外,也不是那種“萬事儘在掌握”的得意,而是輕輕歎息一聲。
“你知道,巫師中總有一部分人,具有窺視未來的天賦。比如我們占卜課的教授——西比爾·特裡勞妮,她的曾祖母就是傳說中的先知,卡珊德拉·特裡勞尼。”
“西比爾繼承了她曾祖母的一部分天賦,隻是她似乎不能
很好的發揮出這一點。”
“而當代,我所認識的最強大的預言家就是蓋勒特·格林德沃,他能看到未來的片段。”
“預言成就了他,讓他更容易獲得成功;但預言也毀了他,讓他忽略了很多……比生死更重要的東西。”
“在你之前,我一直認為西比爾隻是一個偶爾發揮出才能的占卜者,而格林德沃是當代唯一的預言家。”
維德驚訝地看過去,而鄧布利多注視著他的目光中,溫和裡隱隱帶著幾分悲憫。
“維德,我不知道你看到了多少,但我想提醒你……不要高估預言的威力,也不要陷入宿命論。預言給予我們命運的指引,但隻有你自己才能決定自己未來的方向。”
……
小船輕輕地撞在岸邊,停了下來,前方是一個光滑的岩石小島,麵積隻有一個房間大小,中央是一個石柱,石柱上方有一個石盆。
石盆散發著綠瑩瑩的光。
鄧布利多先從小船上下去。踩在黑色的岩石上,他觀察了一會兒,回頭道:“維德?”
維德猛然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連忙下船。
看著老校長綴著星星和月亮的長袍,他心裡意外又不太意外。
難怪鄧布利多從來沒有質問過……原來他自己心裡早就有了結論。
預言……
話說回來,他所知的一切,對這個世界來說,跟預言又有什麼差彆呢?
唔……差彆還是有的——
預言家看到的未來會隨著觀測者的行動而變化;但他知道的劇情是一個結局固定的故事。
那個故事的發展已經被他自己攪和得亂七八糟了,他還準備改變更多。
人來到世界上,總是想留下點什麼。
這個世界給予了他第二次生命,那麼和平就是他能回贈的……最好的禮物。
在走向中央那個石盆的時候,維德如此想到。
感謝兄弟姐妹們的支持!葉子我終於拿到了第二枚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