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塔·斯基特的速記羽毛筆很特彆。
它可以自動把一些簡單的場景和對話變成一段天花亂墜的文字記錄下來,並且充滿了誇張言辭和不切實際的比喻。
因此,維德就看到麗塔拿出來的不是幾頁情報,而是厚厚的一本冊子,羽毛筆用漂亮而流暢的字體在上麵記得滿滿當當。
維德隨便翻開一頁,就看到上麵寫著——
【可憐的達爾並不知道,當他滿心以為自己這次的任務能夠圓滿完成的時候,那些他視為手足的同伴已經躍躍欲試地準備將利刃插在他的背上。】
【他的背影顯得孤獨而蒼涼,海上刮起了帶著鹹味的風,那是他不被允許流出的眼淚……在絕望的處境中,達爾並沒有沉淪,他依然充當著堅守的最後一道防線……】
【這個令人敬佩的男人還沒有放棄……但即使能從這艘背叛的船上離開,他心中的疤痕也會永遠存在,成為他餘生都無法擺脫的陰影……他還能相信誰呢?他誰也不會相信了……】
維德抬起眼睛,看了眼正在欣賞自己文字的斯基特,深吸一口氣,跳過那些贅餘的描述,從頭到尾翻了一遍。
麗塔·斯基特有一個不知道該不該表揚的習慣——儘管她的文章中總是充斥著誇張的描述和引導猜測式的謊言,但肯定是建立在一定的事實基礎上。
就好像當她想要汙蔑赫敏的時候,不是胡亂編造出“某個同學”的意見,而是跑去采訪討厭赫敏的帕金森等人,然後在她們的語言上進行“斯基特式”的加工。
因此維德提取中心以後,總算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濃眉毛達爾是臨時的領隊,他看起來對那位首領最為忠心,對任務也儘心儘力,督促著其他人也不許偷懶。
但是這次他帶上船的三個下屬當中,有兩個人都有彆的想法。
小胡子加羅在跟雀斑司機拉爾斯打了一架以後,趁著雀斑司機睡著,從身上取出一部事先藏好的手機,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斯基特甲蟲趴在車窗側麵,沒能看到小胡子編輯的消息內容。但隻看他前後鬼鬼祟祟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沒乾好事。
之後兩人去吃飯,換成濃眉毛達爾和絡腮胡多諾萬守車。
絡腮胡借口去上廁所,躲在角落裡,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出去。
這一次,追到廁所的甲蟲蹲在隔板上方,把他所有的電話內容都聽得清清楚楚。
簡單來說,絡腮胡把抓到的煉金術士當成是奇貨可居,一個消息賣了好幾家,自己賺得盆滿缽滿,再暗示他們自己去競爭。
而他,或者小胡子聯係的勢力,此刻可能就在這艘船上。
“我從他的電話裡聽到了按摩這邊的聲音,所以才來收集情報,可不是在偷懶。”
斯基特辯解道。
“那你找出跟他們聯係的人了嗎?”維德問。
斯基特遺憾地搖搖頭:“沒有……也可能等我上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維德沉吟片刻,說:“我剛才看到了格林格拉斯一家人……”
“哦,他們是跟烏姆裡奇一起來的——魔法部出資讓大家旅遊,能來的都來了,有十幾個人呢!”
斯基特又不屑又羨慕地說,隨後咬了咬指甲,揣摩道:
“對,我可以把它記下來——‘稅收黑洞驚人內幕曝光!魔法部的官員如何吞噬政府財產?背後涉及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把速記羽毛筆的筆尖含在嘴裡,有滋有味地吮吸了一會兒,然後那隻孔雀綠的羽毛筆就“蹭”地一下立了起來,在羊皮紙上飛快地留下一行行文字,不一會兒就寫滿了大半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