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德對於玩哪個遊戲都沒有意見,他們拆開盒子,接上電源,打開遊戲機。
伴隨著咚咚咚東的音樂聲,畫麵一黑又一亮,三個像素模糊的小人出現在屏幕上。
……
“咯吱……咯吱……”
皮靴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阿比蓋爾和梅傑·拜爾德走在街道邊,麵無表情的模樣跟周圍歡樂的人群截然不同。
他們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最終,拜爾德站在一間小酒館外麵。
酒館上方歪歪斜斜地掛著一個牌子——“鹿角酒館”,靠近門把手的地方則有個“暫停營業”的小木牌。
拜爾德沒有理會那個木牌,屈指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就聽到裡麵傳來鎖鏈碰撞的聲音。
一個神色木訥、上了年紀的女人站在門口。
“進來吧。”她說:“布洛林等你們好久了。”
拜爾德深吸一口氣,神色激動。但他卻在此時後退了一步,示意阿比蓋爾走在前麵。
阿比蓋爾嘴唇緊抿著,大步走了進去,拜爾德緊隨其後。
木門在背後哐地一聲合上。
小酒館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房間裡十分昏暗,亮起的幾盞燈也不算明亮。
頭發花白的酒保正在用嫻熟的手法調酒,吧台前麵,則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英俊男人。
他的手邊放著一杯雞尾酒,不過並沒有喝,而是在看一份花裡胡哨的報紙。
阿比蓋爾一眼就看出來,那是英國魔法界一種頗為流行的小報,經常刊登一些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和胡說八道的猜想。
“塞拉,梅傑,好久不見了。”
男人轉過身,溫和地說。
“布洛林先生。”兩人一起低頭問候。
“嗯。”布洛林點了點頭,然後忽然問:“你們看這一期的《唱唱反調》了嗎?”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拜爾德解釋:“《唱唱反調》發表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垃……文章,我個人認為沒有訂閱的價值。”
“我以前也覺得,這本雜誌當笑話看還算不錯,但有時也會從上麵看到一些在《預言家日報》裡看不到的消息。比如……”
布洛林忽然把目光轉向阿比蓋爾,微笑著說:“塞拉,聽說你在火車上使用守護神咒,保護了那些學生?”
“是。”阿比蓋爾低頭說:“鄧布利多知道我在火車上,那種情形下,如果我不出手,肯定會被質疑……”
“嗯,不用解釋,我能理解。”布洛林笑著說:“不過這本雜誌上胡說八道,居然說那兩隻趕走攝魂怪的守護神是鷹和杜賓犬,你覺得可能嗎,塞拉?”
“自然不可能。”拜爾德放鬆地說:“肯定是那些巫師小崽子們分不清獵犬的種類,或者就是看錯了,對吧,塞拉?”
他轉過頭,卻看到自己的同伴低頭沉默不語。
“——塞拉?”
拜爾德皺起了眉頭,神色有些疑惑不解。
布洛林輕輕歎了口氣。
“呼神護衛,塞拉。”他不容置疑說:“讓我看看你的守護神。”
阿比蓋爾緩緩抽出了魔杖。
片刻後,一隻銀白色的獵犬在房間裡奔跑了兩圈,來到阿比蓋爾身邊。
它身體瘦而矯健,頭部窄長,看起來威武而優雅。
這確實是一隻杜賓犬。
拜爾德的臉色微微變了,他緩緩抬起眼睛看著阿比蓋爾,仿佛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阿比蓋爾,你以前的守護神明明是比特犬!”拜爾德問:“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銀色的獵犬散開消失,阿比蓋爾說:“我不知道。”
如果知道自己的守護神形象發生了改變,她當時也不會使出這個咒語了,或者至少把形態隱藏起來。
在看清奔向攝魂怪的守護神時,阿比蓋爾心中的驚訝和不安一點兒不比車上的其他學生少。
布洛林輕聲問道:“什麼情況下守護神的形象會發生改變呢,阿比蓋爾?”
“在……”阿比蓋爾頓了頓,說:“在受到精神打擊或者……或者情感發生劇烈變化的時候……”
“那所學校改變了你嗎?”布洛林繼續追問:“他們讓你變得軟弱了?讓你開始相信愛或者友情一類的毒藥,而忘了你自己的立場?”
阿比蓋爾:“我沒有!”
“守護神比語言更能反應你內心真正的想法。”拜爾德冷冷地說。
“彆這麼嚴厲,梅傑,被天真的孩子感染不算多麼稀奇的事。”
布洛林語氣始終溫和地說:“但是塞拉,孩子的世界固然是單純善良的,但是那些孩子不可能永遠隻是孩子。”
“他們很快就會走出校園,肆意使用魔法傷害無辜的普通人,變成你最討厭的那種巫師。”
“你忘了你的父母是怎麼死的嗎?十三年前,兩個巫師互相追逐廝殺,他們用一個咒語就殺死了十二個無辜的麻瓜——僅僅是因為那些人就在同一條街道上!”
阿比蓋爾眼睛瞬間變紅了,她咬牙切齒地說:“我沒有忘記!”
布洛林憐憫地看著她,繼續說:“沒有理由,沒有解釋,甚至都沒有一個道歉!你的父母屍骨無存,甚至連姓名都不配出現在巫師的報紙上。”
“可憐的孩子……以前你懷著報複的心,加入了組織。後來你打聽到消息,以為那兩個肆無忌憚的巫師已經受到了懲罰,一個死了,另一個也關進了世界上最可怕的監獄。”
“但實際上又怎麼樣呢?其中一個成了舉世聞名的大英雄,聽說還有可能加入魔法部當傲羅;另一個也逍遙法外,至今下落不明。”
“隻有你……孩子,隻有你還記得那些死去的人,你的父母隻活在你的記憶裡。”
“阿比蓋爾,你怎麼能忘記?怎麼能變得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