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09(2 / 2)

顧晏禮臉上一閃而過的質疑自然沒能躲過陳瑾,但對方猶豫過後依舊選擇了相信她,那她便也沒有必要再上綱上線。鑽牛角尖最是耗人精力,有那閒功夫做點其他什麼不好。

“秋菊,你把這碗麻沸湯給大姑娘喂進去,切記彆嗆了她。”

“是,夫人。”

大約一刻鐘後,麻醉開始生效。陳瑾收拾好被酒精浸泡消毒過的一應器械,帶著已換過乾淨衣裳、消毒好手臉的秋菊和王嬤嬤一齊進了屋。

“秋菊,你就站在這裡,我一會兒同你要什麼物件,你快速遞給我便是。我交還與你的,你務必要及時將其浸泡回那燒刀子酒裡。”

“王嬤嬤,雖說眼下還是白天,但屋內畢竟不夠亮堂。這有兩盞燈,你負責來掌。要讓光線跟著我走,手儘量不要抖,仔細彆把蠟滴到大姑娘身上。”

“一會兒無論我做什麼,你們二人隻管配合,不許哭喊也不要害怕,可都聽明白了?”

“是,夫人。”

“老奴曉得。”

交代完二人,陳瑾便是將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患者身上,手裡頭的動作是又穩又準。

她先是用酒精仔細翻洗了幾遍顧思棠大腿上的傷口,將那些卡在組織上的沙礫細細衝洗乾淨。隨即又拿起一把小匕首,把每一片已壞死的碎肉儘數剔除。最後她雙手輕捏鑷子,夾著兩個穿著蠶絲線的彎鉤,如同縫補衣服般,一抽一拉的將裂開的皮肉層層縫合。

整個過程前後花了將近一個時辰,堪堪趕在消毒殺菌的最佳時機之內。

“夫、夫人,這是結、結束了?”片刻後,王嬤嬤似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結結巴巴問出了聲。手裡的燭火因其忽然顫抖的雙手開始跳躍,忽明忽暗。

“差不多。”陳瑾抬眸瞥了眼對方手裡的燈,等再次感受到穩定的亮光方才把手裡的活收了尾,給傷口處的紗布打了個標準的結。

輕敲了敲秋菊還捏在手中的金瘡藥空瓶,她語氣輕鬆道:“隻要接下來的一天一夜裡,大姑娘不發高熱,這一關她就算是闖過去了。”

可誰知她話音剛落,秋菊便是哇的一下大哭出了聲。

陳瑾:……

看來這是把孩子給嚇壞了。

不過倒也能理解,放到現代,秋菊和夏荷兩個姑娘也不過是剛上大學的年紀,她們又自幼跟著原身這個心軟的主子,雖說多少懂得些勾心鬥角的小伎倆,但何曾見過眼前這般血.腥的場麵。

真要論起來,秋菊已算是有幾分膽色的了,起碼在她操作的過程中沒有給她掉鏈子。

“不——”

“裡頭這是怎麼了?可需要我們幫助?”

陳瑾剛準備開口寬慰幾句,便是被屋外顧晏禮故作鎮定的關切聲打斷。

“無、無事!”秋菊抽噎著大聲搶答:“一切順、順利,大姑娘沒事了,奴、奴婢這是高興哭的!”

噗。

倒是個愛麵子的丫頭。

反觀王嬤嬤,過了最初那一陣詫異勁兒後,早已迅速調整了過來。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給顧思棠蓋上了薄被,後又麻利地配合著陳瑾收拾器械,主打一個好用。

“夫人,老奴先去開門?”

顯然,顧晏禮並沒有被秋菊的話說服,消停不過三秒他又開始叩起了門。

雖說他力度不大,速度也不快,可以說還算禮貌,但那股子焦躁勁兒還是掩蓋不住的穿牆傳進了屋。

陳瑾倒也不惱,衝門口的方向輕抬了抬下巴,示意王嬤嬤開門。

真要說起來,顧晏禮這種家屬已算是足夠配合且素質頗高的了。起碼他在麵對未知的治療手段時,在短暫的猶豫過後,還是選擇了相信主治醫生,沒有大聲質問、斥責、甚至否定。

親人生死未卜,家屬有情緒波動再正常不過。何況顧思棠對顧晏禮而言,意義非凡,且這又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親人。

可在外人看來,顧晏禮這露.骨的情緒卻委實顯得有些詭異。

“夫人,老奴這有句話想說與您聽。”隻見原本已將雙手放到門閂上的王嬤嬤,在開門前一秒硬是收回了手,轉身麵向陳瑾深深作了一揖,言辭懇切的開口。

“嬤嬤請講。”

“老奴不敢說看人有多準,但到底是吃了這快四十年的飯,老奴鬥膽請夫人遠離這寂光齋的李掌櫃。”

“嬤嬤何出此言?”陳瑾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他好不容易才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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