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賀文易又好奇地對她詢問。
周白苦笑:“你還真是細心,這都看出來了。我不想送她,是不想讓顧太太看到我跟她走得太近,免得顧太太要報複我不成,遷怒到她身上。之前方嫣然就做過這種事,所以尤美才跳槽去你公司。”
“你放心,我不會讓人隨意為難她,至少在工作上麵。”賀文易保證。
“謝謝!”
周白道謝。
隨後,她將頭轉向窗外,看窗外的燈火通明、車水馬龍。
不過她不知道,她看風景,她又是彆人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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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用什麼辦法,生死不論,撬開他的嘴。”
顧城錦走出衛生間,走到門口的時候丟下一句話。
假女人嚇尿了。
生死不論?
這是人說的話嗎?
“我說,我什麼都說。”
以前隻是聽說顧城錦是個心狠手辣的主,沒想到還真是。
他犯不著為這對母子送上自己的性命。
於是,老老實實把顧太太指使他,過來殺周白的事交代了。
顧城錦讓人錄了音,拿著錄音怒氣衝衝地回家。
剛好,顧城飛把顧芸芸帶回來。
因為顧芸芸不配合,顧城飛怕她跟父母吵架,晚上也留宿在家裡。
沒想到顧城錦會來。
而且直接扔過來錄音,放出假女人的那段話。
“媽,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你怎麼能派人去殺三嫂?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
聽完錄音,顧芸芸最先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母親。
陳秀珠的臉色十分難看。
就算錄音放了,但是她還想狡辯:“不是我做的,是有人汙蔑我。”
“人證物證都在,你還要狡辯?”顧芸芸最先叫嚷。
顧城飛和顧城錦紛紛詫異地看著她。
最該炸毛的顧城錦還沒說話,她急什麼?
“芸芸,你冷靜點。這是我跟陳女士的事情,你上樓睡覺去。”
顧城錦開口,讓顧芸芸離開。
顧芸芸卻冷笑說:“三哥,就是因為你一再忍讓,才讓她越來越得寸進尺,不知收斂。都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明白?你一個人是對付不了她的,她隻會越來越過分。”
“芸芸,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陳秀珠痛心道。
顧芸芸說:“是,我就是這麼想你。爸,你也看到了,今天她都敢殺人了,以後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你早點做個決斷,跟她離婚,免得以後連累我們顧家。”
“芸芸,你在說什麼?這可是你媽,她可是最疼你的。”顧董事長震驚道。
顧城飛和顧城錦也同樣驚訝地皺眉。
顧城飛更是氣得一把拉過她,低聲訓斥:“芸芸,你怎麼能說出讓父母離婚的話?媽對老三是不好,對你可是一直捧在手心裡疼愛,再怎麼樣,你也不能說出這種話?”
“捧在手心裡疼愛?真的嗎?”顧芸芸冷笑:“你們到現在了還在騙我,我什麼都知道了。我根本不是爸媽自然生下的孩子,我是代孕生下的,說到底,我就是個治療她心理疾病的工具,是顧婉瑜的替代品。你們對方嫣然那麼好,還不是因為她移植了顧婉瑜的心臟?她對一顆心臟都比對我好,還說疼愛?你們當我是傻子嗎?”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
顧城錦驚訝問。
顧芸芸流著眼淚說:“三哥,你彆管我是怎麼知道的,總之,我都知道了。怪不得方嫣然一回來,她眼裡就沒有我,從一開始,我就是給她治病的工具人。”
“芸芸,你怎麼可以這麼埋怨我。”
陳秀珠突然捂住嘴,哭得泣不成聲。
也許太過悲傷,哭了一會讓她直接暈過去。
顧董事長和顧城飛急切地撲過去。
但是顧芸芸卻沒動。
顧城錦想到什麼,也走過去,卻不是詢問陳秀珠的情況。
而是擼起她的袖子,看她的手臂。
果然,在肩膀處,竟然有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劃痕。
“怎麼回事?”顧城錦質問。
顧董事長和顧城飛臉色難看。
顧芸芸也被這一幕嚇到。
她居然從不知道,母親居然有自殘行為?
“先把你媽送回房間休息。”
顧董事長沉浸片刻,低沉著聲音說。
顧城飛抱起母親上樓,給母親安頓好才下來。
顧董事長已經坐在沙發上,讓顧芸芸和顧城錦坐在他對麵。
“爸,到底怎麼回事?”
顧芸芸也忍不住質問。
顧董事長沉著臉說:“你們也看到了,你媽自殘。而且不是一天兩天了,確切地說,已經十幾年。從婉瑜死後,她就有過這種情況。中間消停過很長一段時間,但是最近又開始了。”
“因為我?”
顧城錦冷笑。
心裡同時湧出一股難言的悲傷。
“確切地說,是因為每次傷害你之後,她都會傷害自己。”
顧董事長沉著臉解釋。
“什麼意思?”
顧城錦皺眉。
難道是……?
果然,顧董事長說:“你以為你母親每次傷害你,她就不心痛難過?你是我們的孩子,是她的親生骨肉,以前她更疼愛婉瑜,是因為婉瑜是女孩,生下來又比你弱。可是她對你,也跟對阿飛阿揚一樣。但是婉瑜的死,給她的打擊太大了,她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而每次傷害你之後,她又內疚自責,就會在自己手臂上劃上一刀,讓自己跟你一起痛。”
“為什麼不去醫院?她這就是病,為什麼不把她送去治療?”
顧城錦握緊拳頭,壓抑著聲音質問。
為什麼還有這種事?
他寧願她從始至終都不喜歡他,對他做的一切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