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飛濺、慘叫迭起。
德軍士兵像被收割的麥子似的一片片倒下,不過由於有約納斯上校在隊伍前指揮,他們沒人敢逃跑,隻能趴在地上用驚恐和哀求的眼神望向上校。似乎是在說:下令撤退吧,長官,我們沒辦法對付它!
但約納斯上校卻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後方是馬恩河,僅有的一座橋現在必定擠滿了人,第一集團軍主力正像潮水一樣從橋上湧過來。
如果他下令撤退,第一團的士兵不是被堵在橋上就是被逼進河裡。
兩者都不是好的選擇都會使第一團覆滅,因此約納斯上校隻能堅持,他咬著牙用嘶啞的聲音下令:
“守住!”
“拿起你們的武器,不管那是什麼,朝它開火!”
約納斯上校隻能這樣命令,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命令。
自開戰以來……應該說是自從他來到這世上以來,從未像今天這樣絕望過,似乎沒有任何對付“它”的辦法,隻有在這裡等死!
德軍的子彈依舊無法打穿“怪物”,而“怪物”頭部的機槍卻瘋狂的對著他們噴吐著火舌,子彈從各個角度將站著、蹲著射擊的德軍士兵一排排打倒。
“怪物”的機槍是覆蓋射擊,從“怪物”身後探出頭來的法蘭西士兵是精準射擊,點麵結合打得德軍士兵怪不忍睹。
德軍士兵即便是趴著也無濟於事,附近一邊空曠沒有可供藏身的地方,子彈無孔不入的飛射而來打在他們的腿上、身上,還有腦袋上……德軍釘盔是用皮革製成沒有任何防護作用。
而德軍士兵想要命中法蘭西士兵卻幾乎不可能,他們躲在“怪物”身後把它當作盾牌,忽然冒出來擊發,馬上又縮回去拉栓,隻留給德軍士兵有限的幾秒時間反應。
絕望中的約納斯上校忽然想到,馬恩河岸邊有法蘭西士兵構築起來的防禦工事,它們或許可以為士兵們提供藏身之處。
想到這約納斯上校大喊:“撤退,撤到……”
話音未落德軍士兵已經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往後跑。
約納斯上校大驚,他的部隊從未這樣過,命令還沒喊完他們已經撤退了,這不是撤退,而是逃跑!
接著約納斯上校就意識到事情不妙,如果他們隻聽到“撤退”兩個字就開始逃跑,是不是代表之前擔心的狀況,也就是與湧過來的主力碰撞在一起會發生?
“停下!”約納斯上校驚慌的大喊:“全部停下……”
但沒人聽他的,德軍士兵的“撤退”已無法控製。
約納斯上校高估了自己部下的素質,或者說他低估了恐懼的力量,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在崩潰的邊緣。
這時候,約納斯上校喊出一聲“撤退”,他們就有如決堤的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約納斯上校無奈,隻能隨著部隊一同撤退,一邊跑一邊大喊:
“在河岸組織防禦,河岸組織防……”
“嗖!”一發子彈在破空之聲中穿透約納斯上校後背。
約納斯上校上半身在慣性下突然前探,下肢和手臂則舒展開向兩側揮舞。
時間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約納斯上校麵朝下緩緩倒在地上,四周是子彈打在地上飛濺而起的泥土,以及一道道從德軍士兵身上飆出的血花,還有負傷倒地後一雙雙驚恐的眼神。
在一陣陣劇痛及最後掙紮的心跳聲中,意識逐漸離約納斯上校而去。
……
夏爾對戰況十分滿意,他見德軍潰退就對候在身邊的傳令兵下令:
“命令預備隊進攻馬恩橋!”
“遵命!”傳令兵激動的應了聲。
他已經被眼前的勝利刺激得血脈賁張,就恨自己沒能親自上場見證這次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