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中,騎在馬上的福煦一邊控製著馬匹踱著碎步一邊舉著望遠鏡觀察前線,他在心裡思考一個問題:
這場仗,如果援軍趕到並讓他指揮,他會怎麼做?會是什麼結果?
答案很明顯:
他會指揮部隊發起反攻,因為他認為最好的防守是進攻。
結果毫無疑問是長期的拉鋸戰,敵我雙方不斷往這片爛泥裡堆部隊,最終就是數萬甚至數十萬的傷亡!
跟眼前這一仗的差距……
福煦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不會打仗的孩子。
多年來,原本已在他腦海裡已堅如磐石、不可撼動的軍事理論,此刻卻搖搖欲墜危如壘卵,隻需輕輕一推便會轟然崩塌。
守在前線的比利時官兵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他們沒有歡呼,每個人都有一種死而複生的僥幸。
他們所有人都以為這場仗無法幸免,甚至已有人做好了投降或逃跑的準備。
但突然間,要俘虜並殺死他們的德國人並沒有上來,他們被擊退了,留下一大片屍體!
比利時官兵們依舊不敢放鬆,他們以為這可能是德國人的詭計,不久德國人就會返回並發起另一波更猛烈的攻勢。
直到指揮部傳來消息:德國人被擊敗了,他們已無力也無法再發起進攻!
然後比利時官兵才逐漸反應過來。
這一切是真的,勝利來得如此突然,以至於他們措手不及不敢相信。
有人開心的笑了起來,也有人小聲啜泣,一聲又一聲的說:“我還活著,我們真的還活著?”
這是一種淒涼,“活著”對士兵們是最美好的願望,但在戰爭中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數字,它甚至小到可以被忽略。
“是的!”軍官輕聲回應:“夏爾又一次救了我們,他用炮彈在我們前方組成了一麵堅不可摧的盾牌!”
直到這時,士兵們才真正明白發生了什麼。
……
巴黎城防司令部。
加利埃尼在歡呼聲中朝夏爾點了點頭:“所以,這就是‘非對稱作戰’?”
“是的!”夏爾回答:“但不一定非得是這樣的模式,它其實……是放大自己的優點找到突破口,然後再利用這個突破口打擊敵人!”
加利埃尼對此表示認同:
“這場仗,我們的優點就是帶上飛機。”
“你放大了這個優勢,給敵人造成了一個無法彌補的短板!”
“結果使敵人原本處於優勢的步兵無法發揮戰鬥力,最終輸掉了這場仗!”
加利埃尼總結得很到位,所以夏爾沒什麼可以補充的。
加利埃尼合上作戰記錄,在封麵上飛快的寫上一行字:非對稱作戰,送交軍事學院編為教材!
這已經不是加利埃尼第一次這麼乾了,之前夏爾說“騷擾戰術”和“特種作戰”也是如此。
對加利埃尼而言,夏爾的每一場戰鬥甚至每一個想法都值得法蘭西軍官認真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