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這天什麼地方都沒去,就呆在家裡睡覺,睡醒了看書,累了又接著睡,中午吃飯都是卡米爾叫了才下樓。
他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想,政治上的勾心鬥角還是生意上的爾虞我詐,亦或是戰場上的明爭暗鬥,全都拋到了腦後。
這時夏爾才發現,這種在之前認為乏味的日子似乎才是美好。
傍晚,德約卡從工廠回來坐上餐桌時,隨口說了聲:“斯佩伯爵最後也沒有棄艦,值得尊敬!”
“斯佩伯爵?”夏爾問:“沙恩霍斯特號?”
“你不知道?”德約卡有些意外,軍事上的事通常是夏爾更先知道。
下一秒德約卡就明白了,夏爾在家呆了一天,幾乎與外界隔絕。
“早上的事。”德約卡解釋道:“確切時間不太清楚,但斯佩艦隊幾乎全軍覆沒,隻逃了一艘輔助船和輕巡洋艦。”
德約卡說這話時臉上帶著一絲惋惜。
這有些奇怪,斯佩艦隊是敵人,他們被盟友英國擊潰了,而德約卡卻是這表情。
夏爾“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這就是這時期海戰的問題,速度慢的軍艦幾乎不可能逃走,斯佩伯爵在決定進攻福克蘭群島時就應該清楚這一點。
然而……
他一擊不成選擇撤退,這就顯得有些蒼促。
即便要撤退,也應該留一兩艘軍艦在主要位置掩護,被擊沉了也能堵住英軍出港的航道,主力才有可能逃脫。
否則,就是一艘接著一艘被航速更快的戰列巡洋艦擊沉,不會有任何懸念。
……
第二天,當夏爾像往常一樣回巴黎服役,他剛走進二樓指揮部,參謀們又一次衝著夏爾歡呼:
“向夏爾上校致敬!”
……
弗爾南中校還畢恭畢敬的朝夏爾敬了個禮,半開玩笑的說:“上校,總算可以不用稱您為長官了!”
身為一名中校服從少校的指揮,直呼軍銜的確有些彆扭,夏爾晉升到上校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
夏爾疑惑的望向加利埃尼。
如果是從中尉跨兩級升到少校還能理解,那是低級軍官,但如果是從少校跨兩級直接升到上校,就有些誇張了。
貝當58歲時才成為一名上校,而夏爾現在才17歲。
加利埃尼似乎看懂了夏爾的想法,他一邊把晉升文件遞到夏爾麵前一邊若有深意的說:“這是你應得的,上校,救了三萬多人,我想他們都不會有意見。另外,這也可以說是提前送上的成年禮!”
夏爾心裡咯噔一下,他聽懂了加利埃尼話中的意思。
夏爾一旦成年就不存在“不能上戰場”這個限製,而法蘭西軍隊中即便連福煦之類的名流泰鬥都要親臨戰場指揮,夏爾當然不會是例外。
所以,夏爾這段時間總是躍級晉升,不隻是因為戰功,更是加利埃尼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