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開心了,好期待這個孩子到來呀!
希望寶寶可不要像我家那口子,像我也不太好,要不就隨牧南吧,聰明又健康,能考出這座大山,過更好生活。
9月5日,天氣晴
今天,村裡來了一個大師,說我們這個地方被龍鎖住了財運,他說得頭頭是道,村裡人都信了,照著他要求改了風水。
我感覺有點離譜,但也是很心動,因為我們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窮了,希望真能變富吧!這樣就能給寶寶一個好生活了!
接下來三天都是日常瑣事,第七天日記寫了了一件重要事,從滿日記歎號可以看出秦牧南姐姐激動心情。
9月9號,天氣晴
!!天呐!我們竟然在水裡淘到了金子!!
得知這個消息後,全村人都出動了,去之前,我想能撈到一塊就好,沒有想到,竟然撈到了七塊!!
好開心啊!我們要發財了!!
接下來十天都是淘金日記。
秦牧南姐姐一躍成為了百萬富翁,她過慣了窮苦日子,對於這筆突如其來財富,驚喜之餘更多是無所適從,在日記中寫了好多次“這錢怎麼花完啊!”
顧奕辰接著往下翻,發現被撕掉了一頁,能看出撕紙人非常粗魯,並沒有撕乾淨,本子中間還剩下了毛毛躁躁邊,不過內容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他倆隻好跳過了這一頁。
9月21日,天氣晴
村子裡人真是鬼迷心竅了,大師說要保持這麼好風水,必須要用女人去獻祭河神。
真是瘋了,女人就不是人嗎!怎麼能被當成祭品呢!
村長和其他男人竟然被說動了……我要離開這,他們太讓我惡心了!
9月22日,天氣雨
我太難受,我真太難受了……
村長竟然偷偷將他孫女扔進了河裡,怎麼會有如此禽獸爺爺?!
囡囡可愛又漂亮,還特彆懂事,我之前想過,如果我孩子是女兒,應該和囡囡一樣……我真接受不了,囡囡今年才五歲啊!之前因為父母要答應給她買芭比娃娃,開心在村裡轉圈,如今就這麼沒了……
囡囡媽媽該多傷心啊!
我,我,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心情……我要離開這,我要報警,把村長這個豬狗不如人抓起來!
秦牧南姐姐很愛惜這個本子,其他頁都十分平整,這一頁卻皺了,看得出來她寫日記時哭了很久。
9月23日
我提著水果去看望囡囡媽媽了,她竟然對我說她一點也不傷心,能成為祭品是她女兒榮幸,她也想成為祭品。
她,她是瘋了吧!
而且村子裡氣氛越來越詭異了,我走在路上,那些男人們都雙眼發綠看著我,好像我不是一個活生生人,隻是為了維持風水一個祭品。
太恐怖了,我要離開這!
9月24日,天氣陰
行李都收拾好了,但我家那口子一直沒回來,隻能再等一天了。
9月25日,天氣陰
我感覺不太好,頭暈得天旋地轉,在床上躺了一天,今天應該沒法搬家了。
9月26號,天氣陰
囡囡媽媽也被當成祭品扔進了河裡,而且我家那口子不著家,是去河裡淘金了。
太惡心,太惡心了,我惡心吐了一整天。
他原來雖然粗枝大葉,又笨又不懂風情,但是是個很純樸老實人,他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
就是為了維持這莫須有風水,囡囡和她媽媽都被扔進了河裡,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慎人,還去河裡淘金,這不就等於踩著他們母子屍骨發財嗎!
我再也忍不下去,我要報警!
9月27日,天氣陰
警察來了,但媽媽把我關在房裡,不讓我出去,村長和其他村民說我是個瘋女人,說村裡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把警察糊弄走了。
為什麼?我媽媽為什麼會成為幫凶?
而且我家那口子回來,重重扇了我兩巴掌,說我愚蠢,說我壞了大事……
我跌坐在地上,捂著自己肚子,也沒有很悲傷,隻是覺得幻滅,我是不是不該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他沒有一個正常爸爸和姥姥,而且若是個女孩話,會不會剛出生就被扔到河裡?
9月28日,天氣陰
村醫強行上門,亂七|八糟診斷了一通,說我懷是男孩。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鬆了一口氣,因為男孩不用被當成祭品,不用被投河了。
但產生這個想法時,我覺得自己也好惡心,好冷血,我討厭村裡那些男人做法,卻又慶幸我孩子成為加害者一員。
日記中斷了,直到10月15日,秦牧南姐姐才重新開始寫日記。
10月15日,天氣晴
我母親也被當成祭品投河了,不知為何,我有些為她開心。
10月16日,天氣晴
男性被視為肮臟和不詳,不配成為祭品,可我懷就是男孩,如果這個孩子消失該多好。
10月17日,天氣晴
我把孩子剖出來了,是個男孩。
我好開心,我也能成為祭品了。
日記到這就結束了,染漓不死心往後翻,直到翻到最後一頁,都沒有再看見一個字。
這本日記給兩人衝擊太大了,他們都沒有開口說話,靜靜地在走廊上站了很久。
日記雖然隻是秦牧南姐姐視角,但染漓看完後,基本上能把這一係列詭異事情始末摸清了。
這個村莊一直比較窮,有天突然來了一個風水大師,村民們很輕易相信了他,改變了這風水,沒有想到大家真因為淘金致富了,後來大師又說要把女人當祭品祭祀河神,村民們鬼迷心竅,照做了。
像是打開了罪惡潘多拉魔盒,村長孫女囡囡是第一個受害者,但不是最後一個。最詭異是,村裡女人不知為何也心甘情願成為祭品,甚至以此為榮。
秦牧南姐姐是個很愛孩子人,但她竟然主動將已經成型男孩從肚子裡剖了出來,埋在了柳樹下,最後如願以償成了祭品,不知道她在生命最後一刻是怎麼想?
秦牧南從屋裡走了出來,他從兩人呆滯神情,猜測他們應該已經看完了日記,沒有再賣官司,主動說道:“我知道事情並不比你們多,得知姐姐懷孕後,我抽空趕了回來,沒想到太晚了,我姐姐已經將孩子剖了出來,整個人大變樣,活得像是行屍走肉,所以對我來說,熟悉那個姐姐早就已經死了。”
“那之後呢?”染漓追問道。
“我想離開這,但村裡人怕秘密敗露,把我強行困在這,而且他們還需要我教導祭祀舞蹈。”說到這,秦牧南像是想起了很可笑事情,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但我並不會祭祀舞蹈,隻是我有秦家血統,所以祭祀舞蹈必須由我來教,絕對不能換成彆人。”
“我從小在這長大,這裡雖然窮,但民風淳樸,整個村莊像是一個大家庭。”
“沒想到,風水大師來這之後,村民們都變了,變得愚昧無知,貪婪惡毒,還特彆在乎血緣,要不是因為這狗屁秦家血統,估計他們早就對我動手了。”
“那,那之前來這遊客呢?”問出口時,染漓已經猜到了答案,聲音微微顫抖著,漂亮眸子裡全是恐懼。
“女被當成祭品扔進了河裡,男不知所蹤,我也正在調查這件事,隻是還沒有頭目。”秦牧南說道。
聽到這話,顧奕辰目光一凜,猛地站了起來,大步朝外走,“既然這樣,大家也危險,我們快些回去通知大家,一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站住,秦牧南厲聲說道:“你沒有腦子嗎?這樣隻會提前害死所有人!”
“不然呢?讓大家在一無所知情況下死去嗎?”顧奕辰停住了腳,冷笑了一聲,語氣不善說道:“因為我們這幫人跟你沒關係,你才會說出如此冷血話吧!”
秦牧南沒有被激怒,嗤笑了一聲,“行,就按照你方法做。”
“你回去之後將事情告訴了其他人,你覺得他們會信嗎?隻要有一個不信,鬨出點動靜來,被村長知道後,為了保守秘密,他一定會將你們全部殺掉!而且就算大家都信了,然後呢?你們要怎麼逃出這個村子?”
“我在這兒被困了半年之久,都沒有找到逃出去方法,你們是有多厲害,能在幾天之內就逃出去?”
顧奕辰剛才太過驚駭,又擔心大家安危,這才頭腦發熱,火急火燎地要去通知大家,此時聽到秦牧南話,逐漸冷靜下來,理清了邏輯和思路。
“你要送死沒關係,可千萬不能連累我。”說到這,秦牧南突然看向站在一邊染漓,攥著他手腕,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後,“你回去吧,染漓就留在這兒了。”
一聽這話,顧奕辰當場炸了毛:“不行,染染要跟著我,我會保護好他!”
秦牧南沒有接話,挑了挑眉,緩緩轉過頭來看向染漓,“染染?他叫你染染?”
染漓被秦牧南詭異笑容嚇到了,往後退了幾步,小聲道:“怎,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對嗎?”
秦牧南意味不明哼了聲,拖長音調說道:“染染,你是要跟著他,還是跟著我?”
染漓傻掉了。
他倆剛才不還在爭論要不要通知其他人嗎?話題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他看看麵色陰沉秦牧南,又看看緊緊盯著他顧奕辰,試探說道:“我們三個人一起不行嗎?”
畢竟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這個副本如此詭異,單憑兩個人很難逃出去。
他話音剛落,耳邊同時響起了兩道聲音:
“不行!”
“絕對不行!”
染漓:“……”
他蹙了蹙眉,感覺兩個人好像幼稚小朋友啊!
鬨了矛盾之後,不想著解決問題,而是爭奪他們共同朋友,好像以此就能證明他是對,大家都支持他。
“好了,我們接著聊正事吧。”染漓故意板著臉,指著不遠處台階,凶巴巴說道:“你們兩個都坐過去!”
兩人沉默了幾秒,表情很臭,惡狠狠對瞪著對方,一副要打起來樣子,但身體倒是很聽話,乖乖走過去,坐在了台階上。
顧奕辰和秦牧南都憋著氣,手握著拳頭,全身刺都豎起來了,但拚命忍耐著,樣子有點可憐。
染漓緩和了語氣,試圖跟兩人講道理,“我們現在不是內鬥時候,我們應該齊心協力,想想逃出去辦法。”
“其實,你們兩個剛才說都很有道理,顧奕辰呢,是為大家安危考慮,秦牧南因為在這裡呆時間更久,更了解這裡村民,所以會從全貌上看待整個事情,兩種方法都有可取之處,要不然我們再靜下心來商討一番?”
聽到這話,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哼了聲,又把頭撇了過去。
染漓:“……”
秦牧南最先開口了,話雖然是對顧奕辰說,但他卻看著染漓,“之前也來過幾撥遊客,在隊伍中女人成為祭品之前,他們不會有危險,村長還會好吃好喝招待著他們,不過我還沒調查清楚之前失蹤遊客都去了哪裡,遭遇了什麼,這背後一定藏在一個巨大秘密。”
顧奕辰冷哼一聲,“調查了這麼久都沒有結果,隻能說明你能力不行吧,而且怎麼可能會沒有危險?我們隊伍中有個人,被竹笛聲操控著走出了房間,下落不明。”
秦牧南立刻想要懟回去,但看著染漓,他生生把這口氣咽下了,“這是村民擅自行動,應該已經被村長發現了,村長不允許他再這麼做。”
“而且我隱隱感覺,旅客們活著對村長來說會更有用,就像是圈養,當然,他們也可能會動手,但絕不會一口氣殺死所有人,但若是牽扯到了河神秘密,村長絕對會選擇滅口,畢竟他可是把親孫女扔進河裡人!”
“圈養?”染漓感覺有些不適,他們是活生生人,卻被村民當成牲畜圈養著。
秦牧南話提醒了染漓,碎片逐漸拚湊在了一起,可還缺少其中最關鍵一塊兒,隻要找到那一塊,困擾他們疑團便能解開了。
話說到這份上,顧奕辰內心其實是認可秦牧南,隻是為了麵子,還在硬撐。
“行吧,那就不告訴其他人了。”顧奕辰轉頭瞪著秦牧南,蹙眉說道:“這可不代表我向你認輸了,也代表我不如你,隻是我願意為了染漓,願意為大家妥協!”
秦牧南輕嗤一聲,張口就要懟回去。
染漓怕他們再吵起來,十分頭痛說道:“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看著蹙眉染漓,兩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把嘴邊話咽了回去,暫時達成了和平局麵。
染漓想起了那頁被撕掉日記,問道:“你知道缺那頁在哪嗎?”
秦牧南搖了搖頭,“我拿到那本日記時候,那頁已經被撕掉了。”
顧奕辰毫不客氣支使他,“你把你姐姐遺物都拿過來,說不定我們能從其中找到線索。”
“……”秦牧南惡狠狠瞪了顧奕辰一眼,又看看染漓,強忍著咽下了這口氣,站起身來朝小木屋後走去。
秦牧南離開後,顧奕辰覺得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十分愜意地深吸了一口,心情無比舒暢。
他轉頭看向染漓,突然想起了之前被秦牧南打斷問題。
“對了,染染你是怎麼回來?”顧奕辰十分關切問道。
染漓傻掉了,“不是你抱我回來嗎?”
顧奕辰指著自己鼻子,“怎麼可能是我呢?我跑著跑著,發現你不見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你,便先回了旅館,進門後,我看到你在椅子上坐著,還以為你是自己回來。”
染漓徹底傻掉了,喃喃道:“不,在我印象中是你送我回來,那,那個人不是你話,又是誰呢?”
說到最後,染漓聲音微微顫抖,情不自禁抱住了自己手臂,但仍感覺如墜冰窖,徹骨陰冷湧上了心頭。
染漓十分後怕,肩膀控製不住簌簌顫抖著,臉上血色漸漸淡去。
“你彆多想。”顧奕辰無力地安慰道:“可能是我記錯了,就是我帶你回來。”
“你現在好好,十分安全。”顧奕辰說著說著嘴瓢了,“就算帶你回來是那個讓村民恐懼東西,但它應該沒有傷害你意思,你不用太過擔心。”
聽到這話,染漓臉色更白了。
顧奕辰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補救,“可能是我猜錯了,讓那些冷血村民怕得屁滾尿流東西,一定很恐怖,而你遇到……”
顧奕辰卡殼了,最後一句重複了幾遍,都沒想好後麵話。
顧奕辰是想安慰染漓,沒想到適得其反,讓染漓更恐懼了。
染漓抱著膝蓋蜷縮在牆角,漂亮眸子裡跳動著水光,眼尾泛著一層薄紅,肩膀向下垂,額頭抵著膝蓋,身形單薄得像個紙人,仿佛風一吹就會倒。
顧奕辰自責又後悔,手足無措看著染漓,想要安慰,又怕自己說錯了話,想要觸碰染漓但又怕會嚇到他,整個人透著一個大寫“慌”字。
恰巧這時,秦牧南走了進來。
看到染漓瞬間,瞳孔縮成了針尖,戾氣在眼底翻滾,語氣不善質問道:“你都做了什麼?”
顧奕辰滿心都是染漓,顧不上跟秦牧南鬥嘴,言簡意賅重複了一遍他說過話。
秦牧南毫不客氣冷笑一聲,語氣難掩嫌棄,“你腦子裡裝都是什麼玩意兒?若真是讓村民畏懼怪物,怎麼會那麼好心把染染送回旅館?”
說完,他大步走上前,當著顧奕辰麵,抱住了染漓。
麵對著染漓,秦牧南像是換了一個人,氣質瞬間柔和了。
下巴輕輕抵著染漓毛茸茸頭發,手摟著染漓腰,將人圈在了懷裡,柔聲安慰道:“沒事了,我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