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染漓隻能個院個院地找。
校的麵積不小,染漓頂著烈日在校園裡穿梭,累的腿都酸了,身上也出了汗,花費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找完了八個院,隻剩藝術院了。
染漓站在藝術院充滿冷氣的大廳,冷熱交加,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站在這,他腦海裡控製不住地浮現出另個人的身影。
當初他拿走畫時,承諾不再跟鬱宏深見麵,沒想到剛過了幾天,他就來了藝術院,著實有些尷尬。
希望鬱宏深不要出現,他們不要撞見。
染漓才在心裡祈禱了句,抬眼就看到鬱宏深背著書包,從二樓的樓梯下來。
染漓:“……”
鬱宏深本在低頭看機,似是感覺到了染漓的目光,抬頭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
碩大的藝術院大廳竟隻有他們兩個,氣氛安靜的讓人頭皮發麻。
染漓勉強勾嘴角,硬著頭皮朝鬱宏深笑了笑。
他想到當初鬱宏深的話,轉過頭,想假裝不認識他。
鬱宏深卻沒有體會到染漓的苦衷,快步走到了染漓身邊,伸拽住了染漓的腕,力道不小。
“想逃?”鬱宏深的聲線莫名透著絲危險。
染漓愣了愣,囁嚅道:“不至於用逃這個字吧……”
鬱宏深微微蹙了蹙眉,仍然沒有放染漓的腕。
大廳的冷氣得足,鬱宏深心片冰涼,而染漓又剛從外麵進來,還出了汗,全身熱騰騰的,被鬱宏深握住的腕像是被冰冷的蛇纏住了。
染漓有些不舒服,試探的掙脫了下。
沒想到這微不可查的小動作,竟然惹惱了鬱宏深。
他挑了挑眉,“還說你不想逃?”
染漓都被整無語了。
他本來就又累又熱,還沒找到鑰匙對應的鎖,心煩躁,便語氣不善地說道:“當初是你說不想讓彆人知道我們前的關係,說再見麵的時候要假裝不認識,我不就在按照你說的那樣做嗎?你在生氣什麼?”
鬱宏深被這劈頭蓋臉的番話,弄得愣愣的。
他擰了擰眉,神有些惱怒。
但這份惱怒是對他自己。
他的理智清楚地告訴他,染漓說的是對的,而他內心也是這樣期望的,可是每當想和看到染漓時,他總感覺自己變成了牽線木偶,身體裡的另個靈魂覺醒了,驅使他做出了多莫名其妙的事。
鬱宏深咬了咬牙,使出了全部心力,才克製地鬆了染漓的腕。
染漓奇怪地看著臉色不好的鬱宏深。
感受到染漓的目光,鬱宏深身體裡那個才被壓製住的靈魂,又始蠢蠢欲動了,試圖撕藩籬,新跑出來,掌握這具身體。
鬱宏深閉了閉眼,語氣像是在趕染漓,“你怎麼還不走?”
染漓想正事,頭也不回的離了。
他剛轉過身,鬱宏深便睜了眼,那雙淺褐色的眸子變得幽深,死死地盯著染漓的背影。
等鬱宏深回過神來,他經抬步追了上。
雖然他記不前的回憶,但身體還記得,這些天醒來時,他總是愣愣的看著指,指腹似乎還停留著那滑膩的觸感。
他在夢境裡複著那些畫。
最初,染漓身上蒙著霧,麵目不清,後幾天,他的身形和麵孔越發清晰,臉上的每個細節都栩栩如生。
鬱宏深閉眼,眼前就浮現出染漓被逼得受不了時,眼角泛紅,痛苦又摻雜著歡愉的神。
這讓他覺得十分難堪。
他唾棄自己,覺得自己的人生被釘上了恥辱柱,這種羞憤的緒,讓他明明清楚這跟染漓無關,也忍不住遷怒於他。
也忍不住想要新……占有他。
看來當初,他並不願分。
而是被甩了。
以到如今還會如此掛心,像個卑劣的變態,控製不住的肖想經不屬於他的東西。
染漓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奇怪地回頭看了他眼。
鬱宏深猛地停住了腳步,眼神有些掙紮。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夢裡那個直纏著他,仿佛以精氣為生的妖精嗎?
染漓穿著件乾淨的襯衣,出了汗,後背有洇濕的痕跡,單薄的布料變得透明,厚的眼鏡遮蓋住了那雙乾淨漂亮的眸子,像是生時代的霸,總是站在安靜的角落,灰撲撲的不眼。
等多年後再回憶,隻能模糊記得班裡有這樣個優秀的人,但麵目經模糊了。
鬱宏深上前幾步,問道:“你有沒有個雙胞胎的弟弟?或者是哥哥?”
染漓:???
他真想伸出試試鬱宏深是不是發燒了?
不過……鬱宏深的心那麼涼,真有發燒的可能。
染漓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鬱宏深愣了愣,抬摸了摸額頭,真感受到了滾燙的溫度。
染漓見鬱宏深臉色怪異,臂僵硬,忍不住問道:“你不會真發燒了吧?”
鬱宏深看他眼,沒有說話。
染漓也不好意思跟個病人計較,便催促道:“既然發燒了,你就快醫務室吧,若是不吃藥不打針,小心溫度越燒越高。”
鬱宏深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你在關心我?”
染漓:“……”
這話太過突兀,讓他答不上來。
這應該隻是見人生病,出於禮貌的關懷吧,不過算來,應該也是關心的種。
以染漓點了點頭。
鬱宏深將這幕收於眼底,緒明顯好了來,連煩躁的緒都被撫平了,又恢複了往日那副清冷淡然的樣子,像是炎炎夏日的寒冰,十分疏離。
染漓輕輕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