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了,織田先生!”
織田心裡咯噔一下。
起火了......
這個詞彙給他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就好像有人在他清醒的時候伸手掏出了他那顆正在一下下跳動著的心臟。
“織田先生!織田先生,你怎麼了?!”
織田猛地回過神來。
“沒事。”他說。
他輕輕放下了聽筒,把老院長的說話聲直接按滅。
“我出去一趟。”他猛地轉身朝外衝去。
沒有拿手機。
敦看著織田匆匆離開的身影,有點發愣。
這麼晚出去做什麼?
“等一下,織田!”敦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喊織田的名字。
織田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眼看著就要一步邁出偵探社的大門。
“哎呀等一下啊!”
織田猛地停步。
他分辨了說話那人的聲音——是亂步的聲音。
亂步直接越過敦,拿起織田的手機兩步走到他身邊,伸手將手機放入了織田的口袋。
“你忘帶東西了。”亂步說,“現在你可以過去了。”
織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並沒有什麼心情去糾結太多的事情。
亂步沒有做出其他的動作,隻是靜靜站在偵探社的大門口。
這是他第二次目送這個人離開。
“亂步先生,這是什麼情況?”敦也走到偵探社的大門口,恰好看到織田一個轉彎消失在走道儘頭。
“一個試探。”亂步開口。
“試探?對誰的試探?”
亂步笑了笑,視線上移看往天空的方向。
他沒有回答。
織田滿腦子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甚至都無法連成線。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跪在地上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那是炸彈轟然炸響時的滔天火浪,是耳膜在經受巨大衝擊後那短暫的一陣嗡鳴。
他記得每一個孩子的名字。
每一個他領養過的孩子的名字。
他在道路上狂奔著,命運的黑色幕布幾乎要將他遮蓋。
每一個活在世上的人都在與死亡和命運做著抗爭。
有的人要活,命運就讓他死;有的人想要活得像個人,命運讓他活成一條野犬。
所有的人,所有的人......
所有敢於同命運宣戰的人都要做好被命運吞噬的覺悟。
這是一場all in的輪盤賭。
贏得所有,或者一無所有。
命運說,這很公平——我給了你一個機會,那麼你也要給我一次落子的機會。
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織田氣喘籲籲地跑到地鐵站,這才發現這個時間地鐵已經停運。
怎麼辦?該怎麼辦?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沿著大路奔跑起來。
說不定還有救!他想著。
隻要他還沒有看到蝶子的屍體,那就還有救。
他咬牙想著。
靜靜躺在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開始振動。
織田一愣。
是老院長打來的嗎?
他的心再次一沉,沒有去接電話。
隻要沒有真正聽到,就有一定可能不是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