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自嘲地想著——這像是被芥川給傳染了。
蝶子伸手扶了太宰一把,嚴肅道“包紮!”
哦,好像也有失血過多的原因。
說起來,織田作會領養這個小孩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有的時候,這兩個人還挺像。
比如說寫小說,又比如說這不容拒絕的一聲“包紮!”。
蝶子能看清這隻大黑貓的臉,也能看清織田的臉。
很清晰。
所以他們是好人,至少對於她來說是。
這是可以出現在她的世界之中的人。
“繃帶!”蝶子說,“你有多的吧?”
太宰歎了口氣,沒溜走。
他蹲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卷繃帶“不用你提醒,蝶子小小姐。”
他隨手取下右手上快被凝固血液夯實的繃帶塊,重新往上纏滿了潔白的新繃帶。
太宰總覺得這位小小姐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貓。
一隻大黑貓。
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換做是他在黑手黨的那段時間,絕對無法想象自己被一個小朋友當貓看。
或許還是寵物貓。
夏目漱石有伴了?
太宰趕緊掐了一路往詭異方向狂奔的思路。
過了一段時間,身後傳來一陣緊急刹車的聲音。
太宰轉過頭,就見一輛小轎車穩穩停在眾人麵前。
側門被人一把推開,織田疾步跑過來,皺著眉頭問太宰“你又受傷了?為什麼不好好包紮?我和你說過,受傷之後要好好包紮......”
這熟悉的感覺。
織田每次說教都要以這種嚴肅的語調,一直說下去,將所有具有說服力的證據都擺在你麵前,然後鄭重地告訴你就應該這麼做。
“織田先生!”蝶子拽著太宰的袖子,皺著小眉頭,和織田打小報告,“大黑......太宰哥哥剛剛做的事情很危險,他受了很多傷!”
太宰有種捂臉的衝動。
這小屁孩都險些脫口而出“大黑貓”了。
這位幻想家小姐是真把太宰在當自己養的貓看待。
他不知道這一刻該哭還是該笑。
至少不是狗。
他忽然有點想逃跑。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太宰從地上站起,想離開這裡。
蝶子瞪著他,死死攥著他的袖子,像是在瞪一隻不聽話的炸毛大黑貓。
可惡。
果然還是應該在一開始就逃跑。
織田作和這位幻想家小姐都不是好應付的人。
“你先和國木田回去,太宰,你需要治療。之後的事情由我來處理。”織田不由分說地走到太宰的另一邊,推著他往國木田那邊走。
好吧好吧,這樣也好。
至少不用應付那些他最應付不來的場景。
國木田好對付一點。
不過也隻是好對付“一點”。
太宰縮進了車子的後排,一轉頭發現邊上又竄進一個人。
這小屁孩和熬鷹似得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相當頭大。
看來之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這都是什麼事啊?
太宰這麼想著,困意漸漸籠罩了他。
國木田在開車,很安全。
他讓自己沉浸入一片深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