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氣嗎?”
墨藍沒有說話,沉默的翻過身看向黎寧。
海底的世界很殘酷,爭奪,廝殺,幾乎每天都在上演。
雌性人魚一般是沒有擇偶權的,她們在發情期的時候就會散發一種奇特的香味吸引周邊的人魚。
人魚們通過廝殺爭奪雌性人魚,勝者將會得到生下後代的機會。
有競爭對手的話,殺掉不就好了嗎?
那個自稱沈霆的雄性人類,如果不是黎寧也掉進海裡,他現在或許已經被撕碎了。
墨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開心,他是知道未婚夫是什麼的。
那個時候海上路過的漁船還不像現在這樣,是木質的,也沒有現在的船那麼大。
依稀記得那是一個英俊的漁夫,經常帶著自己的未婚妻出海打魚,他們玩水嬉戲,互相在夕陽下擁吻。
那個自稱未婚夫的漁夫每天都會打滿滿的一網魚在船後拖行,彼時還未長大的小人魚有時候會在後麵偷偷的用剛長出的尖銳利爪劃開漁網偷偷的拿幾條魚吃。
後來兩個人結婚他們變成了三個人,他們的孩子也慢慢長大,逐漸長成了少年的模樣,墨藍也會偷偷探出水麵露出尾巴。
十二三歲的少年焦急的拽著父母的衣服指著大海:“看,美人魚!”
他的父母也隻是笑著搖搖頭覺得他在說笑。
就這樣日複一日,墨藍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幾年,隻是那個時候身體已經長的很大,利爪也變的堅硬。
他不再偷魚吃。
但也不知道為了什麼每天都要尾隨這條漁船一段時間。
終於每天出海打魚的三個人變成了兩個人,那個少年也長成了中年模樣。
有一日他沒有帶著漁網,隻是劃著漁船到平時網魚的地方,像是對著大海喃喃自語。
“父母母親已壽終正寢。”
他掩麵而泣,哽咽道:“人生不過數百年幼時覺得百年很長,可現在的我已經畏懼死亡了。”
他看著大海,不知道在跟誰說:“我是多羨慕你啊,我後日就要娶妻,今後不會再出海打漁了。”
說罷他就劃著船離開了,海裡的墨藍眨眨眼,覺得有些難過。
龜爺爺曾經跟自己說過,人類既脆弱,又陰險,他們隻有百餘年歲可活,正以為如此他們不會像人魚一族一樣虛度光陰。
想到人類的壽命很短,墨藍又感到難過了,他湊近黎寧輕輕把頭靠在她的肩上肩上,黎寧也順勢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
認識黎寧的這一段時間裡他好像難過了很多次。
他嗅聞著黎寧發絲上屬於她的氣味,伸出利爪挑起一絲頭發放到口中嚼了嚼,滿足的眯了眯眼睛。
“你的,未婚夫?”
黎寧聽到墨藍這麼問,好像明白了他為什麼這麼生氣的原因。
她愣了一下,否認道“不是。”
墨藍不知道在想什麼,聞言隻是抬手摸了摸黎寧的小腿,他似乎特彆鐘愛這雙與眾不同的腿,在他的世界裡,人類的腿確實是與眾不同的。
在墨藍過往幾萬年的經曆中從來沒有謙讓這個詞,他一想到黎寧會像漁夫和他的妻子那樣和她的未婚夫親吻就很難過。
他俯下身嗅了嗅黎寧的腿,感覺香香的,黎寧感覺小腿一痛,紅著臉往後退了退。
人魚的舌頭像貓科動物,上麵有細細的,白色的倒刺,這條人魚試圖在伴侶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
黎寧感覺小腿有些麻麻的,還有些疼,她拽住墨藍的頭發搖頭,拒絕了人魚標記氣味的行為。
墨藍不開心的收回舌頭,回味口中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