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寧這晚是帶著饑餓感入睡的。
次日清晨多喜進來伺候梳洗,黎寧看著她瘦了一圈的臉問道:“病好了?”
多喜點點頭笑道:“好利索了,娘娘現在可要吃早膳?”
黎寧點了點頭斜靠在凳子上,一隻手扶著額頭輕點了點頭,多喜見狀把食盒打開露出裡麵的菜。
饅頭,雞蛋湯,土豆絲。
雞蛋湯裡麵的雞蛋少的可憐,湯色如清水一般,土豆湯裡的土豆剛剛斷生,連饅頭都像是被放置了許久般,乾澀難咽。
黎寧倒沒有什麼失望的,但總覺得嘴裡沒味道,想起上一世的墨藍變著法的給她做吃的,便輕輕歎了口氣。
好想吃肉。
一旁的多喜見狀卻是誤會了,見到主子如此她怎麼不心疼,猶豫了許久還是吞吞吐吐的道:“太後娘娘,昨天是薛督主來了嗎?。”
多喜昨天病了,怕把病氣過給黎寧,就和另外幾個丫鬟住在偏房,昨晚的動靜她沒聽到,但多多少少聽到了那幾個丫鬟聊天時說的話。
黎寧平日沒什麼架子,又待她不薄,她在心裡想了許久還是開了口:“娘娘,如今朝露宮式微,咱們宮裡的宮女和禦膳房的那群人又是個看人下菜碟的,連前陣子您得了風寒太醫院也連連推脫不願前來診治,奴婢實在是心疼你。”
她看著細嚼慢咽的黎寧咬咬牙一鼓作氣的說了出來:“如今薛督主風頭正盛咱們向他賣個好”
“哪有那麼容易”
黎寧當然想擺脫這種日子,她歎了口氣道:“把這些吃的收起來吧,沒胃口。”
多喜聞言把膳食收起來,也跟著歎了口氣,她是個心直口快的:“奴婢剛才看到送到慈寧宮的膳食足足有二十道菜,禦膳房這群牆頭草,覺得攀上慈寧宮就高人一等了?”
黎寧剛想說我也想攀,隻是沒找到方法。
[宿主,任務目標距離你五米遠,四米,三米]
把那句話咽下去,眼底似光華流轉,明明是少女的臉蛋卻語氣老成,義正言辭的道:“多喜,在這深宮裡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樹大招風,誰知道自己的靠山會不會有一天被吹倒了呢?要做就做自己的靠山,不要總想著依附他人。”
多喜似懂非懂點頭,見黎寧語氣堅決也不再多說。
桌子上的漆有些掉了,還有兩條劃痕,看起來更顯破舊,多喜想著原本英國公府風頭無兩的嫡女怎麼會落得如此地步,想到此處不禁落下兩滴淚來。
門被推開發出“咣當”的聲音,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太後娘娘此言差矣,既然是靠山必是巍然屹立,磐石之固,怎麼會被一陣輕飄飄的風吹倒。”
來人一身紫色長袍,墨發高高束起,見到黎寧之後狹長的眼睛帶著笑意,隻是這笑意不達眼底:“太後娘娘,我說的是與不是?”
薛懷瑾旁若無人的揮了揮手,一眾仆從便端著幾個托盤魚貫而入,托盤上是各種包裝精致的茶葉,“奴才今日下職後就想著給娘娘帶些茶葉過來,請娘娘品鑒。”
黎寧並不接這話茬,餘光瞥到跪地低著頭瑟縮著的多喜道了聲:“多喜先出去吧。”
多喜擔憂的看了眼黎寧,點頭應是。
“薛督主說的有道理,那哀家就祝薛督主屹立不倒了。”
這話說的在薛懷瑾看來有些挑釁。
黎寧若是知道了薛懷瑾的想法必然會直呼冤枉,她隻是想順著薛懷瑾說話讓他趕緊離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