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候著的夏義聞言連忙去把即將入睡的陸正清從床上拽下來。
夏秋還在外麵忙著維持秩序,此時屋內隻有黎寧與薛懷瑾兩人,黎寧是第一次見到薛懷瑾紅了眼睛,她連聲解釋道:“不是疫病,我隻是有些過敏。”
薛懷瑾沒有聽,他暗歎一聲,一把抱住了黎寧,黎寧跌坐在他身上,愣住了。
“彆怕你不會有事的。”
黎寧焦急的想解釋,“不是,我會好的,我真的隻是過敏。”她伸出手,想讓薛懷瑾看手腕上的紅印與所患疫病之人有些許不同,抬眸那一瞬卻突然噤聲了。
她抬手撫上薛懷瑾的臉,這是淚嗎?
薛懷瑾低頭深埋在黎寧頸間,黎寧隻覺得脖頸濕濕涼涼的,她放緩了呼吸,拍了拍薛懷瑾,“沒關係不會有事的。”
她猶疑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薛懷瑾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說道:“父親那日也告訴我自己沒有事,他說睡一覺就好了。”
黎寧哽咽了一下,下意識的不想薛懷瑾說接下來的話,“可第二天他死了,他教我讀書寫字,告訴我做人之道,可他死了,他是個騙子。”
“黎寧,你也是個騙子,你不許死。”
為官這麼多年,在朝堂上浮浮沉沉,他怎麼看不出黎寧說的話是真是假,她的喜歡連一分真心怕是都沒有。
他閉了閉眼收回了思緒,如今他不想在乎黎寧說的是真是假,他隻想讓她活著。
黎寧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回抱住了薛懷瑾,她沒有問薛懷瑾父親的事,桃紅已經告訴了她七七八八,她不想再讓薛懷瑾憶起那段往事。
淚順著脖頸劃到身體裡,黎寧隻覺得心裡揪著的疼。
被人擔心的感覺很好。
“彆哭了,真的沒事,等太醫來了確診之後再哭也不遲。”
“喜歡。”薛懷瑾沒有抬頭,聽黎寧沒有說話,又重複了一遍,“你說的對,我喜歡你。”
黎寧勾唇笑出聲,但下一秒她又覺得鼻頭有些酸酸的,記憶裡也有一個人為了自己落淚,可等自己努力回想卻覺得這段記憶模糊不清,那人的臉也模模糊糊的,聲音也想不起來,隻記得那人實在溫柔。
黎寧在識海裡問道:“係統,這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你進到三千世界之前被人抹過記憶?]
黎寧不知道,她隻記得自己是一個自花中而生的小神侍。
係統安慰道:[沒關係的宿主,等你回了神界可以去問問彆人。]
黎寧在識海裡嗯了一聲。
此刻記憶裡模糊的臉與薛懷瑾的臉意外的重疊了一瞬,隻一瞬,叫黎寧落下淚來。
“彆哭。”薛懷瑾把黎寧抱上了書案,輕輕為她拭淚。
他俯下身嘗了一口眼淚的味道,黎寧覺得臉上癢癢的,下一刻兩人四目相對,黎寧的眼淚還是止不住,薛懷瑾輕歎一聲捂住了她的眼。
“彆哭了,舔不過來了。”
他舔了舔唇,莫名的有些欲,“因為我說喜歡你而哭嗎?黎寧,寧寧,告訴我為什麼。”
黎寧抹了抹眼淚,搖搖頭,又點點頭,道:“不想你哭,心裡好難受。”
薛懷瑾低頭輕輕印了一個吻在黎寧額頭上,“不哭了,我們都不要哭了,寧寧哭了我也心疼。”
“唔”黎寧吸了吸鼻涕道:“我也喜歡你,真的喜歡,不是騙子。”
早在他一次次的退讓,一次次的縱容裡,就隱隱有動心的痕跡了。
最重要的是這雙似曾相識的眼。
她眼神真摯,直直的盯著薛懷瑾,因為剛才哭過眼底還有瑩潤的水澤,薛懷瑾又忍不住的親了親黎寧,“嗯,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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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義帶著太醫敲了敲門,聽到一聲“進”之後推門而入,這一路上他與陸正清說了黎寧是宮裡的貴人,因為貪玩才假裝宮女出現在這的,陸正清笑了笑,他早就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