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簡單的晚飯後火堆就被熄滅了,他們進了黃土房裡,林岸帶的東西再全,也想不到會多出一個人來,因此隻有一個被子。
他將被子扔給黎寧,自己躺在草席上“快睡吧,無論你說什麼,明天一定要回去。”
黎寧也不跟他客氣,把被子蓋在身上後盤著腿坐起身“為什麼?我在這還可以幫你乾活呢。”
林岸看著草席上凸起的毛刺,他在村子裡乾了很多年的活,什麼苦沒吃過,什麼累沒受過,可這些活不是黎寧該乾的,這種苦也不是黎寧該受的,她應該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陪著貧窮、一無是處的他。
“我不需要你幫忙,你在這我照顧不好你。”
黎寧輕哼一聲“我又不需要你照顧。”
已經盤算好就算使用強硬手段也要把黎寧送走的林岸不欲與她多費口舌,閉上眼睛準備休息,後背卻被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林岸,你這就要睡啦?萬一有人來偷果子怎麼辦?如果沒有我你一個人在這真的不會害怕嗎?這裡這麼黑。”
村子裡什麼人都有,有勤勞種地種水稻的人,自然也有每天隻顧著喝酒什麼也不做的懶漢,一個兩個果子還好,就怕他們起了歪心思想要全部偷走拿去城裡賣錢,村子裡不止一次的出現過這樣的事。
果子落了地,誰分得清誰是誰家的?人家不認,沒有證據自然也沒有辦法治他,若是被看守果場的人發現,免不了要纏鬥一番。
也不是沒有村民在果子上做記號的,可人家偷果子的也不傻,遇到有特殊記號的根本不會采摘,似乎小聰明都用在這上麵了,如今來果場看著,就是為了防他們。
林岸沒有起身,他閉著眼睛道“有人來了我會聽到,你彆管,趕緊睡覺。”
黎寧又戳了戳他“林岸,有蚊子咬我,睡不著。”
林岸坐起了身“剛才是誰說不用我照顧的?”
在月光下他看到了黎寧身上的蚊子包,歎道“嬌氣。”
他拽過黎寧的手腕,用指甲在上麵掐了個十字,黎寧手上的蚊子包從癢變成了癢痛,她問道“這是做什麼?”
“封印。”林岸的回答一本正經,這讓黎寧短暫的懷疑了一下。
她碰了碰手上的蚊子包,沒再管它,而是趴到草席上蓋上被子“附近還有蚊子怎麼辦,為什麼它們隻咬我?不公平。”
林岸垂眸,看向黎寧“你血甜。”
像是接受了這
像是誇讚又像是敷衍的回答,她閉上眼睛喃道“那也不能隻咬我一個人吧,為什麼不咬你,難道你的血就是苦的嗎?”
被子裡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原本喋喋不休的嘴也安靜了下來,林岸抬手輕輕的將黎寧的手翻了個麵,盯著她的指尖,隻見黎寧今天早上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了。
林岸鬆了口氣,那想必舌頭也會很快好。
黎寧像是白天幫他乾活累到了,入睡的很快,被她這麼一折騰,林岸的睡意消失了,他偶爾輕輕的在黎寧的頭頂上方扇動兩下,為她驅趕虎視眈眈的蚊子。
夜間溫度濕熱,雖然是秋季但還是有隱約的蟬鳴聲猶在耳邊,身邊沒有人說話,風吹草動的聲音變的特彆清晰,林岸坐在黃土屋的門口上,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正在熟睡中的黎寧,被子蓋住了黎寧的鼻子,一張嫩白的臉被悶的有些紅潤,林岸俯下身,將被子向下拽了拽,動作很輕,並沒有驚擾正在熟睡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