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科實習醫生×陰鬱自閉病人(2)(1 / 2)

對於外人,其實濯池並不害怕,不過他總是會覺得其他人非常惡心,作為人類,作為同樣惡心的生物,他同樣惡心自己。

他的個子很高,因為常年不出門的緣故,就算在漆黑昏暗的房間裡,都隱約能看出他白皙毫無血色的臉。

他的動作很輕,光著腳踩到了地上,從門縫裡觀察外麵亮光的地方。

黎寧正垂著頭用他沒雕好的木雕繼續雕刻,有幾縷發絲垂落她也不在意,隻是偶爾在發絲遮擋視線的時候用食指勾到耳後,一邊時不時的看時間,偶爾望向房間的裡。

濯池驚的退後一步,他心臟快要跳出來,手腳發軟使不上力,甚至有想要嘔吐的欲望,就算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昏暗對方並不能看到自己,可剛才的驚嚇還是把自己推入了發病的邊緣。

就算到了此刻,他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抬腳以幾乎沒有存在感的聲音摸到了床頭的藥瓶,水已經沒有了,這幾粒藥隻能乾咽下去,還好這些藥物的味道很甜,吞咽不會變得那麼艱難。

也許這個新來的醫生是個粗心的,她和以前的醫生很不一樣,看起來很沒有耐心,也或許是她和之前的醫生沒有交接好,她並不知道每次補營養液的時候需要為他床頭的水杯補滿水。

每個醫生的習慣都不一樣,他記得上一個醫生姓林,他很胖,肚子很大,所以走路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也很沉,自我介紹時扯了一大段自我介紹,說著曾經在國外工作的履曆,試圖讓他安心。

他說了一大段話,為了降低自己的攻擊性,還自嘲自己的體型,可那時的濯池隻是想讓對方早點滾開。

最了解精神病人的不是醫生,而是自己,他生了病,比林醫生看過更多的書籍,清楚每一個針對自己的療法,林醫生的示弱和用言語表達出來的無害讓他惡心。

自己隻是林醫生工作的一部分,他不值得被信任。

一牆之隔的門外響起了物品放在桌子上的聲音,在濯池失神的這段時間裡已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一個小時,他回過神又回到床上縮進了被子裡。

黎寧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她沒有靠近濯池,站在門口道“我先走了,明天見,如果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可以稍微動一下嗎?”

黎寧沒有為難他,她沒辦法靠近,無法確認病人的情況,濯池沉默著,他不想動,靜靜的等著這個不太稱職的醫生離開。

可黎寧也是個死心眼,濯池不動,她也不走,良久在沒有收到回應的時候她還上前兩步“你有沒有事?”

太近了。

濯池有些惱怒,這個醫生怎麼一點也不知道進退,和以往小心翼翼接觸醫生完全不一樣,他有些無奈,有些害怕黎寧會直接站在他的床前,強忍著難受動了動自己的右腿,黎寧見此不再說什麼“那我先走了。”

他鬆了口氣,隻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等黎寧離開。

黎寧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去而複返,濯池聽到聲音後緊張的抓緊了床單,他咬著下唇,感覺剛才吃的藥失去了作用,心臟又開始快速跳動。

黎寧輕聲問他“我叫黎寧,你叫什麼名字?”

?

她在和自己說話?

濯池很不理解,這是什麼激進派醫生的療法嗎?

他上一次說話還是在去年,爺爺問他要不要去母親的墳前祭拜時,他說了一個不字,僅僅一個字就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進了重症監護室足足緩了半個月,如今這個醫生在乾什麼?想讓自己開口說話嗎?

他做不到,甚至感覺到了喉嚨開始出現痛意,喘息聲也變得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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