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婆婆一生沒有沒有子女,亦沒有嫁人,無牽無掛,最適合負責這件事。
有時候她也會跪坐在屍體前懺悔,說著覺得扶楹死的可憐,想要這具身體入土為安,可奇怪的這具屍體就算是過了幾個月都沒有腐爛,亦沒有產生任何氣味,村民們執意認為他們的儀式成功了。
崔婆婆也不知道到底成沒成功,她每天為扶楹上香,更換新的貢果,把村民們弄來的血液澆築在村民們所建造的祭台之上,就這樣日複一日的做著,直到崔婆婆看著扶楹的身體長長的歎了口氣的時候,一道聲音嚇了她一跳。
“你在歎什麼氣?”
崔婆婆手一顫,不可置信的扭過頭,看到了和供台之上躺著的屍體一模一樣的人,嚇得跌坐在地。
-
黎寧捧著扶楹的臉“不,你就是他。”
扶楹沒有再糾結這件事,他側過臉親了親黎寧的指尖“或許吧。”
黎寧又提出一件事“而且我們走了,這具身體又該怎麼辦呢?”
扶楹本想說埋進地底,但看到黎寧不讚同的目光又頓住了“依你。”
對於明天要離開這件事,黎寧表現的比扶楹這個在這裡生活了百年的人還要操心“對了,需不需要帶走些...唔。”
扶楹再也聽不下去了,他俯下身,手上動作輕柔“都依你。”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黃昏的時候外麵正好出現了一片火燒雲,入目所至院子裡的一切都被映照的黃澄橙的,黎寧推開窗,濕涼的空氣卷走一片熱氣。
她的臉有些紅,姿勢有
些怪異的撐起雙手趴在窗邊,崔婆婆拎著一籃子野果,還未等踏進院子和黎寧說話,黎寧就反應的有些緊張“彆過來!”
隨之而來的是身後傳來了暗啞的悶哼聲“寧寧,彆那麼緊張。”
黎寧怎麼能不緊張,她看著崔婆婆不明所以的離開才鬆了口氣,她的聲音支離破碎“過分。”
扶楹低低的笑,他仰起頭,眼睛裡濕漉漉的,帶著情動之後的熱潮“那寧寧罰我吧,好不好?”
黎寧哼了一聲,下一秒剛剛打開不久的窗戶又被重新合上了。
崔婆婆不明所以的把野果放在了門口,正琢磨著事情,就見一個村民急急忙忙的跑過來“祭司在嗎!祭司在嗎!?”
崔婆婆攔住了他“大呼小叫的乾什麼?”
那村民擦了擦額頭的汗“邪乎,太邪乎了,那王老婆子回來探親的女兒被雷劈了!”
他說這話神色裡帶著恐懼“你說怪不怪?就打那幾下的雷,偏偏能劈到她,我們想請示一下祭司該怎麼辦。”
崔婆婆搖頭“不要去打擾祭司,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死了就埋了,難道人死了還能複生?”
村民悻悻的離開了“也對,也對。”
崔婆婆看著頭頂的赤色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老態龍鐘的臉第一次出現了疲倦感“都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