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桉的麵色淡淡,展倩的名字已經刻進了他的骨髓裡,可他已經承諾黎寧不會衝動,他按耐住了心底的暗湧,一字一句的道“展總倒是有長進多了,但彆忘記了你是踩在誰的身上上位的。”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連最簡單的抑揚頓挫都沒有,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空殼,可就是這樣的聲音才讓展倩懼怕。
黎寧扯了扯他“好了,彆說了,回去吃藥吧。”
時桉這次被她拉動了,他轉過身離開,徒留跌坐在地的展倩在原地發愣。
在太陽高掛的時候,這輛經過了徹夜狂歡的遊艇才駛向港口,葉文進來看了一次時桉,知道他沒有什麼大問題就離開了,接下來的日子他都要跟著任晟,對接項目的事,不過他給兩人安排好了離開的車,防止展倩在背後搞小動作。
展倩說的魚死網破是真的,她是真的想帶著時桉一起死,連動作也不遮掩了,葉文進剛收到了消息,展倩買通了港口的工作人員,具體要做什麼不知道,可葉文進也並非沒有防備。
港口的車輛進出都是要登記的,可某個鬼鬼祟祟的人盯了一整天也沒有看到時桉與黎寧的身影。
黎寧戴著頭盔,側頭看著飛快移動的景色,她身體向前傾了傾,大聲喊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會騎摩托。”
也許是風的噪音太大,黎寧沒有聽到時桉的回答,又或者他根本沒有回答黎寧的問題,可她不在意,憂慮了幾天的心裡終於被驅散了些陰雲。
時桉把摩托開到了機場,五年沒有再騎過摩托的他有些激動,原本因為剛剛退燒有些蒼白的臉又重新出現了血色。
到了北城之後,黎寧換上了厚厚的羽絨服和圍巾,北城又開始下雪了,安子來接他們的時候雪正好停了下來,他打趣時桉的麵子很大,連老天爺都賞臉了。
就算雪停了路況也是不太好,安子的車開的慢慢悠悠的,儘管車輪上裝了防滑鏈,但有時候開著開著還是容易打滑。
他開了自己的車,一個很破舊的麵包車,裡麵沒有空調,車裡的溫度和外麵差不多,說話時的氣息在空氣中凝成了陣陣白霧。
安子哼著歌,心情很不錯,他瞥了一眼窩在副駕駛閉著眼休息的黎寧,吐槽了一句“真是大小姐,怎麼坐遊艇坐飛機就不暈,上了我的車就開始暈車了。”
車座被踹了一腳,他的身後傳來時桉的聲音,陰惻惻的“彆抱怨,開你的車。”
安子唉聲歎氣“我說的是事實嘛,時哥,你說說你帶她有什麼用?我看就是個拖累,還浪費機票錢,不如帶我了,我長這麼大還沒坐過遊艇呢”
安子說這話有些冤枉黎寧了,他這車裡厚重的汽油味加上一種廉價漆皮的味道,連時桉聞著都不太舒服。
隻有安子樂在其中,對自己的車子寶貝的不得了。
時桉將車窗降下一條縫隙“她身體不好,拿著我給你的卡裡的錢換一台車吧。”
他聞著北城熟悉的冷空氣,輕聲道“你應該慶幸我帶上了她。”
隻隔了一天的時間,時桉卻覺得恍如隔世,與離開北城之前相比,有好多東西悄悄的變了。
車子顛簸了一下,黎寧昏睡中的頭撞到了車窗,時桉抬手將手掌墊在了黎寧的頭下。
“開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