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楚應枕真的會來,他臉上掛著笑,起身相迎“楚哥,你來了。”
楚應枕似笑非笑“說起來你還比我大了一歲,我可擔不起你這一聲哥。”
競雲不知道昨晚的事,院子裡已經擺好了吃食,平日裡他家是見不到精致的糕點的,如今一雙眼睛差點就黏在了桌子上,他沒有注意到兩人的暗湧“楚哥,我們坐下說吧。”
除了他們,那幾日上山祈福的夥伴也在,其中一人看到楚應枕的樣子突然疑問道“楚哥為何總喜愛沉悶的黑色?”
楚應枕輕笑,他與競雲一同落了座“或許是因為血迸濺到身上不容易看出來?”
紀淩變了個臉色,一時間沒人接這話茬,空氣安靜了兩秒,最後還是競雲緩和了氣氛“楚哥說笑呢,哈哈哈你們不會信了吧。”
他們開始扯起了彆的話題,說起了紀淩的母親花養的如何如何的好,說一會定要去看看,競雲還放言他要當場做一首詩。
紀淩欲言又止,楚應枕到現在都沒有表態,他有些心焦,沒想到下一秒就傳來有人強闖的腳步聲,紀淩站起身,他心中一顫,想著終於來了。
他也不是並無準備,他已命周圍的人潛伏在暗處,隻等有人闖進來然後挾持楚應枕了。
可他沒想到進來的隻有三三兩兩的侍衛,他們衝進來向楚應枕行了一禮“殿下,侯爺宣您速回府內。”
不僅是紀淩,連楚應枕都不明所以,如此的大張旗鼓,看起來像是有什麼要緊事。
楚應枕當即不再猶豫,給黎寧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趕了回去。
在趕回去的時候清遠侯已經穿好了衣服,是許久都難得一見的騎裝,楚應枕當即心下一沉,他冷聲道“您要去哪?”
“陛下飛鴿傳書,蠻夷進犯,命我即刻率踏白軍前往梁洲。”
楚應枕扯了扯嘴角“父親忘了嗎,皇帝不久前剛剛舍棄了您,命您接下青州這個破差事,如今您在做什麼?您還要替他守著江山嗎?”
清遠侯拍了拍他的肩膀“謹之,我在守著這個國家的百姓。”
看著他黑發中交雜著的白絲,楚應枕低聲道“我去,父親就留在青州。”
聽了這話,清遠侯侯當即皺著眉頭“胡鬨!”
“我沒有胡鬨!反正皇上隻想使喚您的踏白軍,您去不去根本不重要,作為您的嫡子,我拿著兵符,踏白軍也會聽命於我,不是嗎。”
清遠侯搖頭“不可,你可知戰場意味著什麼?你...”
“父親!”
楚應枕滿腔的怒意,既然皇帝想榨乾他們最後一絲利用價值,那他就隨了皇上的意,他眸子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開口道“父親,您甘心嗎?”
這話說的雲裡霧裡,可清遠侯莫名懂了楚應枕的意思,他頓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楚應枕跪了下來,行了一個大禮,眼底是從未有過的銳意“請父親將兵符交給我,暫留青州處理知府販鹽一案。”
清遠侯思慮了良久,他長歎一口氣“也罷,你且去吧,此行...保重。”
楚應枕站起身,與清遠侯對視,父子兩個都明白了對方眼底的深意。
“父親也是,務必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