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寧看了一眼騎著馬,像是失魂落魄的清遠侯,一下子就斷定清遠侯知道楚應枕沒有死,表現出來的頹廢隻是假象。
她看向了皇宮的方向,神情晦暗。
就是今天嗎。
今日來參加壽宴的不隻是官員,貴族,還有一些附屬小國派出的使者,此次宴會格外的盛大,雖是皇帝壽辰,但有梁洲一事,國庫空虛,更應該一切從簡。
皇帝原本也是這麼想的,可道長再三勸阻於他,帝王壽辰應當大辦,馬虎不得,有延年益壽之意,皇帝一聽也覺得有理,便吩咐了內務府今年的壽宴往大了辦。
所以今日的宴會極儘奢華。
道長也跟在他身邊,朝中官員有不少人反對他煉製還春丹之事,可他卻全然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一直把這個道長帶在身邊。
附屬小國依次獻上了賀禮,之後是官員與皇子們,皇帝喜笑顏開,突覺今天精神了很多,心裡更信任道長一些,覺得他說的話簡直是神跡。
清遠侯送上了一幅字畫,皇帝隻隨意的看了一眼,就命人收了起來。
他看著坐回下首的清遠侯,心中冷笑,又覺得爽快,一時間多喝了幾杯。
酒過三巡,皇帝看著下麵的歌舞昏昏欲睡,雖身體有些難受,但心裡是爽利的,楚應枕之死重創清遠侯,接下來他就可以以清遠侯無後的理由將踏白軍握在手裡。
他心思活躍,眼神迷離的看著下麵的歌舞停了下來,他不耐的坐直了身體“怎麼回事?”
是三皇子,身著一身華服,在殿下跪了下來“父王,兒臣有一問,可否請父王解惑?”
皇帝睜開了眼睛,看向三皇子“越兒,你如今竟是如此的不分場合嗎?”
三皇子又行了個大禮,揚聲道“父王,兒臣剛剛知曉,您為了煉製還春丹的其中一味藥材,用梁洲與那蠻夷做了交易,兒臣鬥膽請父王說明,這究竟是為何?”
他痛心疾首的道“父王又置梁洲的百姓於何地呢?!”
“大膽!”帝王震怒,在坐的臣子們均是低下了頭不敢出聲,他們隻知道皇帝癡迷煉丹,並不知曉他與蠻族的交易。
且說讓駐守在梁洲的錢將軍撤兵一事,皇帝隻道是已派了援兵支援。
原來...原來隻是交易嗎,如若是這樣愚昧的陛下,他們真的還有效忠的必要嗎。
他們紛紛對視,心中有了計較。
三皇子謀劃了許久,如今胸有成竹,自然不再畏縮。
“兒臣隻想父王給天下之人一個交代。”
皇帝陰鷙的盯住三皇子“你想造反不成?”
此番局勢明朗,三皇子嘴上尊敬”兒臣自然不敢。”
皇帝氣急攻心,猛的吐出了一口血,他身邊的太監瞪大了雙眼“陛下!”
附近亂作一團,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太醫,宣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