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還想倒酒,下一秒手裡的酒杯和酒壺都被楚應枕拿走了。
楚應枕想罵他,但念及黎寧還在這裡,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嘴,隻幽幽的道“我是不是好些天沒有打你了?”
黎寧聽到了他口中的打字,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她拽住楚應枕的的手腕,嘟囔道“彆打他,你剛才還在誇他呢。”
楚應枕換了個語氣“我不打。”
她為翠花說話,翠花心生感動“阿黎...”
兩個醉鬼開始無意識對話了,黎寧心裡總想著讓翠花自信一些,所以說的都是誇他的話“不要欺負翠花,他很勇敢的,當初那把火就是他一個人冒著危險去放的。”
翠花有來有往,也開始誇讚起黎寧,他認真的對著楚應枕道“少爺,您不知道阿黎有多厲害,我聽人說當時看著那些的家眷的人雖然少了很多,但還是有很多人,可阿黎無聲無息的就將他們撂倒了!”
這是刀疤後來與他描述的,翠花記在了心裡,可楚應枕又何嘗不知道那日的細節,因此心裡歉疚感愈發的濃,這幾日終究是自己忽略了黎寧。
這幾日,他忙的腳不沾地,大多數時候都在書房草草的睡上一覺,到了時辰之後就偷偷溜出宮看黎寧的睡顏,見到她之後,之前累積的疲倦感就會一掃而空。
身體雖累,但心裡踏實。
造反,無論每個朝代都是要寫進史冊遺臭萬年的,若不是黎寧使計,楚應枕少不了要一番強硬的處置宮中眾人。
他並不在乎自己會不會遺臭萬年,反正這些都是自己死了之後的事了,可他身邊之人,是萬萬不能遭人唾罵的。
丞相心思縝密,實則已經清楚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就算如此,他經過抉擇過後,還是選了楚家。
這是很風險的一步棋,一旦他輸了,自己以至於父親,都是個死字。
她真的很聰明,可聰明並不是好事,這代表黎寧需要更加辛苦,倒不如翠花,好事壞事都不進腦子,過段時間也就忘了。
他當然不會打他,黎寧也好,翠花也罷,那日的他們都很勇敢。
黎寧...他...
他隻是覺得,她為自己做了很多事不會累呢。
“嗯?不累啊,我昨晚有好好睡覺。”待黎寧一臉認真的回答他之後,他才驚覺自己把想的話問出了聲。
連他也醉了。
這是楚應枕最輕鬆的時刻,他不再像二十年前一樣緊繃,把自己活在麵具之下。
他還記得自己決定開始戴上麵具那天,他因為過於天真,被三皇子為首的一眾“玩伴”們晾在了書院的假山裡整整一個晚上。
後來他被書院的先生們帶到了一個房間裡,等著清遠侯派人來接他。
他那是玩心尚起,偷聽了先生們的談話,那是一個平日裡看起來端正嚴肅的老先生,他對著另一位年輕的先生說“小世子年紀尚小,此事我們本應該嚴肅處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