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裳眸色稍稍黯了下來,不太苟同道:“母妃您這話有些偏頗……”
文惠不以為意道:“母妃更看好司馬家的小子,當然是更偏向於他了。”
模樣莫名有些小賴皮。
柯以裳忍不住驚呼:“您這樣……”
文惠睜眼盯著她,唇邊帶笑:“母妃這樣怎麼了?”
柯以裳咬了咬唇。
“靈蘊可是不願相看?”
“不是……”
尚聽禮終是看不過眼,用著戲謔的口吻說道:“靈蘊不是不願相看,隻是不願與司馬三少爺相看,對吧?”
【哎唷,果真是心有所屬的。】
文惠掩唇而笑。
柯以裳麵色爬滿紅霞:“靈蘊……靈蘊自己更為屬意鶴家公子。”
一口氣說完,她的臉色也更紅了,宛如熟透的大紅蘋果,紅中透粉。
這場相看尤為順利,文惠心中的大石落了下來。
“今兒天色不早了,等明兒母妃再約鶴家主母見一麵,談談你與那鶴家少爺的事情。”
柯以裳滿臉通紅:“依您的。”
文惠留了三人在榮華堂用晚飯,飽飯過後,尚聽禮和柯信便回了新苑。
尚聽禮一回來就坐在院裡的秋千上發呆。
院裡靠牆的地方栽了一棵石榴樹,樹下置了張貴妃榻,秋千就在榻的邊上,在院子中央置了圓石桌,配了四個矮石墩子。
新枝含淺綠,晚萼散輕紅。不見五月榴花妖豔烘,卻見六月枝間掛燈籠。
尚聽禮仰起頭,比劃著頭頂上的小石榴,喃喃低語:“還是石榴好看,起碼能吃。”
收回視線,尚聽禮陷入了沉思。有些枝末變化還挺多,真的隻是蝴蝶效應嗎?
汲章在餘蘭兮的摻和下,提早投靠了四皇子。上輩子沒聽說王妃替靈蘊郡主相看人家的事,這輩子不僅發生了,她也有份幫忙相看……
靈蘊這事,她還沒開始發力呢,就莫名其妙的成了?
另一頭,書房裡。
大片橙色的夕照透過雕花窗欞,斑斑駁駁投射到東麵掛著的山水畫上,似在畫上也留下霞輝的一筆,將水麵點綴波光粼粼,仿佛親臨畫中景。
年輕人坐在書案前,一身金盞圓領右衽窄袖衫錦袍襯得他意氣揚揚,此時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暗,淡如秋水。
兩名穿著青衣色交領影衣的暗衛單跪在地上認錯。
“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
柯信悠悠轉身,淡淡道:“一人領罰二十鞭,再有下次,就不用來見我了。”
“是!”
兩個暗衛乾脆利落地退了出去。
直到走遠了些,才敢大聲呼吸。
不過還是隻敢小聲說話:“話說……咱倆到底是哪裡失職了?”
身邊的人小聲回道:“大概就是在義忠侯府那會兒,咱倆沒守住世子妃的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