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
被伴侶摟在懷裡睡了整整一夜的雁雪意整個豹熱懵了。
他烏發的頭發被汗水沾濕黏在額前,頭頂及兩邊的發梢如炸毛似的蓬鬆,眼眶濕熱,腦子都熱得有些不清醒。
這是雁雪意以往每天起床的常態,周靳馳覺得自己老婆可愛極了,每回都要趁他沒清醒偷偷親一口。
但他不知道的是,每天一覺醒來坐著懵逼的雪豹,其實是夜裡被他如同暖爐一般的懷抱熱懵的。
雪飛送來了早飯,周靳馳看雁雪意還發著呆,率先穿了皮衣出去拿。
等他拿完早飯回來,沙發上已空無一人,雁雪意趁機溜回了房。
一回房間鎖上門,雁雪意就忍不住變回雪豹,低低“喵嗚”了一聲。
他的毛全被汗水沾濕了,但雁雪意是一隻很愛乾淨的雪豹,他抖了抖身上潮濕的毛發就開始低頭給自己梳毛。
雖然雪豹很怕熱,但身上伴侶留下的氣味卻令他十分愉悅,眼底透出絲絲饜足。
門外響起敲門聲,緊跟著傳來周靳馳的聲音,“雪飛送來了早飯,我已經端出來了,洗漱完先出來吃飯。”
雁雪意身體一僵。
以往在城市,雁雪意從來沒和周靳馳在同一個空間下時變回雪豹。
如今來了雪山,這是屬於雪豹的地盤,天性就更難控製了。
雁雪意隻停頓了片刻,就繼續低頭舔了舔肉墊,而後舒展兩隻前爪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因為門外伴侶的存在,伸完懶腰的雪豹又在地上開心地打了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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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遠離市集,且人類的食物添加劑過多,所以住在山腳下的雪豹大多以捕獵為生。
雁雪意剛回雪山,這兩日都是在雪豹奶奶家蹭吃蹭喝。
可如今周靳馳來了,他飯量又大,一頓飯就能將雪豹奶奶家的食物掏個半空,雁雪意不得不開始考慮為自己和伴侶捕獵。
雪梨和雪飛已經長大,如今雪豹奶奶家的食物幾乎都是由他們捕獵而來。
雪豹是夜行性動物,剛好雪梨和雪飛白天要上課,雁雪意準備等他們放學回來,一起出去捕獵。
但周靳馳對這裡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剛經曆他分手跑路,這兩天像是生怕他再跑了,幾乎寸步不離。
雪豹不似人類,活動單一,最愛白天爬到樹乾上曬太陽,雁雪意也不例外。
不過因為人類伴侶的存在,這兩天雁雪意曬太陽的地點從山峰、樹乾變成了家門口。
午後,雁雪意懶洋洋地躺在搖椅上,雪山微弱的太陽光照在他身上,將整個豹曬得舒舒服服。
周靳馳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著老婆,他穿著一身皮衣,長腿曲起,不說話時眉眼冷淡,怎麼看都是一副沒什麼耐心的酷哥模樣。
實則狗子的耐心極好,隻要待在伴侶身邊,無論做什麼他都不會膩。
哪怕伴侶在睡覺,狗子都能搖晃著尾巴,一眨不眨地盯著伴侶看許久,心底溢出的愉悅和滿足隻有狗子自己能體會。
周靳馳看老婆的間隙,餘光瞥到不遠處的雪地裡跑來一隻兔子。
在他目光掃去時,那隻兔子極有靈性地僵了僵。
德牧眼一眯,狗爪子瞬間癢了。
他瞥一眼雁雪意,見他閉著眼,起身走了過去。
雪兔看到周靳馳走來,嚇得一激靈,連忙轉身準備跑。
但她哪知道周靳馳不僅狗,還是隻真的狗,看到兔子這種弱小又能蹦躂的生物,本能就有捕獵的衝動,三步兩下就追上了她,一把將她的兔耳朵拎了起來。
雪兔在他手裡拚命掙紮,求生意識極強。
周靳馳卻不為所動,直接拎著她去老婆麵前炫耀,“雁雪意,喜歡兔子嗎?”
雁雪意慵懶地睜開眸子就對上了雪兔紅彤彤的雙眼,她兩隻耳朵被周靳馳拎在手裡,嚇得渾身顫抖,幾乎要哭出來。
雁雪意:“……”
周靳馳邀功道:“喜歡嗎?不喜歡我們今晚把它烤了。”
雪兔聞言抖得更厲害了。
雁雪意的男朋友果然如她想象中一般凶殘,她無法想象有一天他知道了雁雪意的真實身份會怎麼樣。
不會把雁雪意也烤了吧?
雁雪意皺了皺眉,小心翼翼地從周靳馳手上接過兔子,放到地上。
一落到地麵,雪兔立刻蹦躂著四隻小爪子跑走了。生怕再晚一秒就被周靳馳烤了。
“哎,你怎麼把它放跑了?”看到獵物跑走,周靳馳還有些舍不得。
雁雪意確認雪兔安全跑遠,才瞥了他一眼,“兔子長得那麼可愛,為什麼要吃兔子?”
周靳馳隱藏的狗耳朵一豎,愛爭寵的本能立刻湧起,“長得可愛就不能吃了?”
雁雪意一噎,被他問住。
他在人類社會生活多年,知道人類的習性,他們確實什麼都吃。
沒得到雁雪意的回複,周靳馳狗眼微眯,漆黑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著雁雪意,“你喜歡狗還是兔子?”
貓和狗向來不和,雁雪意以前還和山下的牧羊犬打過架,又和雪兔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幾乎不假思索地道:“兔子。”
周靳馳聞言深深皺起眉,眼珠子黑沉沉的,透著幾分不甘的抵抗,“為什麼不喜歡狗?”
雁雪意知道周靳馳喜歡狗,他一直覺得周靳馳在這一方麵十分霸道。他自己喜歡德牧,還非要強迫雁雪意跟著他一塊喜歡,時不時就要拿幾張德牧的照片問他帥不帥。
雁雪意哪看得出一條狗帥不帥。可他回答不出,周靳馳還不樂意。
鑒於周靳馳真的非常喜歡德牧,雁雪意想了想,委婉道:“沒有不喜歡,隻是德牧體型太大。”
周靳馳不死心道:“體型大抱在懷裡睡覺才舒服。”
雁雪意眼色茫然地瞥向他,“我為什麼要抱著一隻狗睡覺?”
周靳馳喉頭一梗,啞口無言。
如果他此刻是德牧的樣子,一定要衝老婆叫幾聲,以示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