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吃人,不論男女。”他出聲道:“兵戈之下焉有完卵,你們岐王就算僅想保一方安寧,如此也是不夠的。”
姬如雪輕輕點頭。
但她亦不過一地位略高的侍女,於幻音坊內也並無什麼話語權。
蕭硯明白這個道理,便摩挲著手掌,道:“伱回去鳳翔後,問問你們那女帝,可否抽時間與我談一談。”
“可還是為共享情報一事?”
“這已定好的事情還有什麼可談的。”蕭硯笑了,道:“就不能是因為敬仰你們岐王,想要當麵一見?”
姬如雪卻忽地糾正道:“岐王是岐王,女帝是女帝。”
蕭硯笑了下,並未反駁她。
少女緊了緊俏臉,她盯著蕭硯的眼睛,卻感覺他什麼都知道也似。
她大多時候也還是看不透他的想法,便索性偏著頭盯著篝火。
天空中的落雪漸大了些,她卻不覺有多少寒意,卻不知是不是因為有蕭硯在身旁的原因。
但她突然驚詫自己為何會有這一想法,忙慌張的抬起頭來。
蕭硯正將剩下的柴禾丟進火堆裡,他的身形雖然挺拔,但過於瘦削了些,顯得側臉格外的棱角分明。
姬如雪略垂下了頭,問道:“你還是欲去洛陽?”
“對,但朱溫的車架應才過鄭州,故還有時間。”
“朱溫那裡……”姬如雪猶豫了下,終還是勸道:“你此舉是不是太尋險了些,廢天子分明已在你手中,何至於非要親身冒險?”
“有些事,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辦到的。”
蕭硯將手裡的最後一根木柴丟進火裡,便拍了拍手,道:“譬如你方才所言,幻音坊乃那些浮萍女子的容身之所。可幻音坊終究不過一方安穩,況且,你們身於其中也不算真的太平。”
“這些不過是表象,天下不會因為哪一個人而太平,亦不會因為誰生誰死而停止攻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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