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蕭硯偏了偏頭,盯著她湊得很近的臉頰。
“你可聽聞過玄武山天師府?”
“了解不深。”
“當年,朱溫還未稱帝,為讓中原的整個江湖供他驅使,曾讓冥帝那小子領人掃蕩了一遍整個武林。當時,未曾屈服的大大小小門派,則都推舉天師府為領頭羊,欲與玄冥教對抗。”
降臣回憶了下,道:“當時,天師府確堅持了許久,不過即在某夜被玄冥教瞬間攻破,而其天師張玄陵也一夜間下落不明。亦在其後不久,這石敬瑭就曾來拜見過我,說是想為其嶽父李……”
她斂了斂眉,似有些想不起來了。
蕭硯遂提醒道:“李嗣源。”
“對,便就是李嗣源,其是想替這李嗣源求一可壓製極陽內力的藥……”
蕭硯思索了下,問道:“他是怎的知道屍祖所在的?”
“那時候,我也還在玄冥教呢。”降臣道:“不過當時我興致不高,沒理他便是。”
“那屍祖可知此人秉性、實力?”
“這誰感興趣,我了解這些作甚。”
蕭硯笑了笑,也不在意,重新掃了一遍書信。
信上,是以一個未知人的口吻勒令石敬瑭領軍出雁門關,入幽州,助劉守光坐穩盧龍節度使的位子。同時,其上還告誡石敬瑭在必要之際可繞過劉守光與漠北人稍加接觸。
這封信的信息並不複雜,無非是讓石敬瑭支援劉守光,而後在後者坐穩節度使之位後,作為晉王的代表留在劉守光麾下效力。但後麵的意思,卻有些讓人感興趣起來了。
為何非要著重強調與漠北人接觸一事?
對劉守光其人,蕭硯並不怎麼了解,但也能猜出寫這封信的人,應是石敬瑭之嶽父、通文館聖主、十三太保之首的李嗣源。
據他的印象,此人野心之甚,可謂同輩人之最。不曾想如今李克用、李存勖兩人皆存於世,他就已有暗結漠北的心思了……
如此看來,河東,亦或者說是整個河北的局勢,確要比中原複雜許多。
隨手將書信碾碎,蕭硯持起韁繩,腦中已開始思忖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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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走過一天一夜,終至洛陽。
因朱溫早已回返了汴梁,城中的禁衛遂少了大半。不過終因為半月前皇城動亂的原因,城門口的搜查格外嚴了許多。
特彆是對這種載人的馬車。
“陛下詔令,凡從外州入梁境者,皆要仔細搜查!”
眼見長戟林立,降臣無奈瞥著已易容的蕭硯,欲從車中下去。
這時,卻有幾騎遙遙從城內撞了出來。
“爾等做什麼!”
馳在最前麵的一玄冥教頭目勃然大怒,指著城門口的將佐,也不下馬,喝聲道:“此乃均王的貴客,汝等也欲放肆!?”
城門口的一應守卒皆是一愣,而後已下意識向旁邊避開。
門口的將佐雖也有些因這頭目囂張的氣焰身感憤懣,卻不得不抱拳行禮。
“本將不識貴人,既是均王的貴客,郎君且入城吧……”
而今,均王朱友貞的地位在朱溫跟前水漲船高,專負責調查軍中、玄冥教內的細作一事,可謂是大權在握。如若惡了其下的人,保不準第二日就會被剝奪官身,以“細作”之罪被押入大牢。
馬車被幾騎護著入城,降臣才美眸婉轉,低聲詢問道:“你小子是怎麼把人安插進玄冥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