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身份(2 / 2)

桌邊,蕭硯一邊飲著茶,一邊好奇詢問道:“對在中原建設馬行一事,可已有籌劃?”

“岐王認為蕭郎之計極好,願鼎力支持,甚至可與定難、朔方二鎮修好,不過……”妙成天猶豫了下,道:“妾身與雪兒妹妹自鳳翔向東過來,一路所見,好似梁軍頗有調動,且玄冥教的人馬也在隱隱封鎖長安以西的地界,朱溫是不是還欲犯境歧國?”

蕭硯沉吟片刻,道:“放心,朱溫或會西出,但蕭某斷言,其兵馬必然不會很多。”

“蕭郎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此時應已放在了北麵。”蕭硯的眸子虛掩,自懷中取出了一紙信件,道:“河北內亂,是朱溫唯一入主河北的機會,他若想真正挾製住李克用,唯有拿下河北。”

姬如雪聞言正色起來,手托著凳子,向蕭硯那邊靠近了些許,湊臉過去。

信上,寫明的是原盧龍節度使劉仁恭已被徹底囚禁在幽州,駐守在滄州部的劉家長子劉守文亦已正式發兵北上,欲與其弟弟劉守光一決雌雄,爭一爭誰才是最後的盧龍節度使、河北真正的主人。

妙成天抬手接過,瀏覽過後亦有些驚詫起來。

她並非不知兵,何況是朱溫那等從黃巢之亂即投效於軍中的宿將,所謂趁其病要其命,原本的河北雖各州多有摩擦,但終究是一致對外的,不論是對李克用還是朱溫,都多有防備,每次有犯境之事,皆為鐵板一塊。而今正兒八經的分裂成了兩派,朱溫沒有道理不出兵。

“蕭郎遠見,竟算到了這裡?”

“非也,事發突然而已。”蕭硯否認道:“不過滿足岐王守土一事,卻是足夠了。”

妙成天微微頷首,“岐王隻怕朱溫喪心病狂之下儘出重兵,屆時岐地又是生靈塗炭之景,不知多少年才恢複得過來。但其若是將重心放在河北,退敵一事我們幻音坊姐妹卻是不懼。”

一旁,一直不出聲的玄淨天擦拭著弓弦,深以為然。她們常年待在幻音坊,跟在女帝身邊,耳濡目染下,亦已對守土之責分外看重。

隨後,魚幼姝親自領人送來了早膳,蕭硯陪過三女後,即出了安樂閣,再往北城均王府而去。

……

道光坊,均王府。

新的一批王府太監已被調撥至王府中,無人知曉原本那批侍奉了朱友貞多年的近侍去了哪裡,也無人敢去打聽。

這會,一新的太監主管領著崔鈺,一路入了數道園門,侯在了一偏廳外間。

直到日上竿頭,將至正午,朱友貞才由人服侍著從床上起來。而後,一邊用著午膳,一邊接見他。

事實上,崔鈺一大早便來侯著了,此時亦沒用過午食,偏偏朱友貞吃的又極為奢華,引得他稍有些饑腸轆轆。

朱友貞並沒有喚他一起用膳的意思,兀自令美婢為他夾菜送入嘴中,一邊板著臉詢問道:“孤令伱辦的事,現在做的如何了?”

“稟殿下,洛陽大大小小的將佐,屬下能拉攏威逼的,皆已私下接觸過,其中……”

“孤沒問此事,是朱漢賓,與他接觸的如何了!?”

崔鈺有些為難的躬身,“朱漢賓遠在汴梁,屬下現今還未有機會代替殿下與他親近。”

“不必拉攏他了,替孤想些辦法,打壓一下他。”朱友貞不屑的嗤笑著,道:“什麼身份,真以為被父皇賜了個‘朱’姓,就能與孤相提並論了?”

崔鈺心下一驚,下意識道:“可他手中還有屬下與殿下接觸的把柄……”

“那是你蠢,這點屁事都辦不好。孤不管,你要是沒辦好,孤就治你的罪!”朱友貞怒的一把拍開女婢遞來的菜食,惡狠狠的盯著他。

“還請殿下給屬下一些時間。”崔鈺不敢不應,他作為玄冥教中最有名的‘酷吏’,對構陷一事最為在行,無非是多花費些精力而已。

不過他雖是無奈,但這會卻眼珠子忽地一轉,而後壯著膽子四麵小心張望,低聲道:“稟殿下,屬下雖有把握處理朱漢賓其人,但終究有些力不從心,殿下可妨遣派鐘小葵協助屬下些許時日?”

朱友貞不耐煩的一揮手,“鐘小葵也在替孤辦事,現在沒空,你滾下去吧。”

崔鈺聞言一愣,而後有些不甘,還欲再說幾句,但見朱友貞確是決意不想搭理他,遂隻能小心翼翼的退下。

待折身而過,他便臉色稍顯陰沉起來。

朱友貞不論對待誰,素來皆是如此桀驁,他早已習慣。但他一直認為自己不受朱友貞重用,是鐘小葵終日伴在朱友貞身邊的原因。

若沒有鐘小葵,朱友貞便隻能仰仗他,而憑借他的才智,屆時掌控住朱友貞甚而都不是什麼問題。

心中如此作想,崔鈺一路走出花廳、儀門,卻在將要出王府前,遇見了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