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下,蕭硯折身過來。
他單手負於身後,用另一隻手抵著自己的胸口,淡笑道:“我蕭某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今日與諸位之諾言,不管今後多少年,隻要安樂閣還在,這句諾言即在。”
他並未站在高台上,但聲音鏗鏘有力,卻比站在台上更讓人信服。
最後麵,有人踮起腳,想要看看這位新的東家到底長什麼樣。
但所有人已經歡呼起來。
“今後,隻為郎君驅使!”
“郎君長命百歲,我還要再為安樂閣乾上一百年!”
……
大堂中間的木碑上,已用鎏金的楷體刻上了幾個名字。
位列榜一的,便就是金主朱友貞了。
他昨日極為捧場,全場消費達十萬多貫,配得上這一“金主”的名號。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心思,既然他想當,給他便是。
……
安樂閣門外,長長的車隊已開始裝箱。
各種各樣的珠寶、一箱箱的銅錢,一個勁兒的往上抬,驚掉了路人的下巴。
門口,姬如雪蹙了蹙眉,偏首詢問道:“為何要帶這些去汴梁?”
“馬行、糧莊……”蕭硯摩挲著下巴,看向她,“你可聽說過錢莊?”
“?”
姬如雪搖了搖頭。
蕭硯淡聲一笑,並不急在這會解釋,而是道:“這裡還是小錢,更多的,還需分幾批運往汴梁。”
說罷,他忽地一笑,略略俯身過來低聲道:“這下,便再也不愁沒有錢了。”
他的氣息撲在了耳邊的碎發上,姬如雪的臉頰向旁偏了偏,卻是想起了他們兩人半年前在輝州沒有錢的時候。
“你在洛陽做了這麼多事,為何非要去汴梁?”
“不去那裡,我怎麼做官?”蕭硯笑了笑,道:“不做官,怎麼做你們的保護傘?”
姬如雪想要垂首下去,聽見這裡,卻是壓抑不住,莫名一笑。
而後,她環顧了下四周,壯著膽子將他們的距離湊近了許多。
“方才,你憑什麼說我們是好友?”
“難道不是嗎?”
少女急了,咬了咬牙,低聲道:“那你昨日說,送那首詞給我!?”
蕭硯愣了愣:“什麼詞?”
“便是那首‘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姬如雪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但她馬上,便見蕭硯的臉上呈現出一抹燦爛的笑。
“你!”
姬如雪不由又氣又羞,臉頰有些氣鼓鼓的,本想狠狠踩到蕭硯的腳背上,卻又不舍得踩下去,隻得像個木頭似的、不甘示弱的杵在他旁邊。
她才不會像彆的小姑娘那般,一跺腳,就扭扭捏捏的跑了。
打定主意的事情,她就沒理由這般放棄!
正將蕭硯在心裡狠狠罵了百遍時,姬如雪卻渾身一僵。
身旁,蕭硯一隻手忽地橫來,而後,輕輕攬在了她的肩上。
少女輕咬著唇,動也不敢動。
少年亦是隻望著前麵,一時不知該如何作聲。
兩人皆是沉默著,如此立了許久。
門外,一眾不良人齊齊回頭,頗顯局促的整理著各自的坐騎,餘光卻在暗地裡,互相悄悄傳遞著,不時露出大家都懂的笑來。
但馬上,他們的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