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會會漠北的雜胡(2 / 2)

裡內還在議事,兩人便侯在了外麵。

屏風後,有溫婉女子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出來。

“訂席的帖子已排到下月初十,外賣業務又顯緊張。段掌櫃說,恐還要再招些人,現有的人手已讓他有些吃不消了……”

“此事伱與妙娘子還有段掌櫃商議便是,不必事事問我。”

“……”

片刻後,似有女子的身影從廳堂的側門出去,那夥計便趨步上去。

“阿郎,王押衙到了。”

“請他進來。”

不知為何,隻聽這一道很是平靜的聲音,王彥章竟下意識有些緊張起來。

論官職,他雖隻是開封府押衙,並無什麼品階,但級彆上實則是和蕭硯的侍禦史乃至正六品的幽州果毅都尉是差不多的,並不需要細分尊卑。

不過,他現今不過是朱友貞的一位不怎麼有名氣的從屬,朱溫或許也知道他這麼個小將,但恐怕也不曾仔細了解過。反觀後者,而今名噪汴梁,在禦前都已有幾分名氣。官階高不高不必多說,在如今的大梁,隻要能得聖眷,差遣隨時都可以搜攏一身。

差遣,才是實權。

想到此處,他便理了理衣衫,待屏風撤去,抱拳翁聲道。

“在下王彥章,見過蕭禦史。”

待抬頭,他雖早已做過心理準備,但還是驚詫於後者的年輕。

視線之中,那不過一二十左右的青年淡笑而坐,身上隻著一件圓領窄袖的便服,戴著一舊襆頭,卻與傳聞中的鋒芒畢露大不相同,看起來竟有些溫潤如玉。

“王押衙,蕭某久仰大名了。”

蕭硯起身伸手邀坐,同時笑道:“你我皆為武人,便以武職相稱,可好?”

“都尉想如何,便如何吧。”

王彥章平素實則是一手段狠辣的人,今日前來,他本人實則並不怎麼感興趣,但卻不敢違令朱友貞的命令,遂隻得孤身入安樂閣。現下再觀這過分年輕的蕭硯,不但緊張感都沒有了,反而沒來由的稍有些不滿。

這般年輕,憑何就能爬到他的頭上去?

再想到後者那道“弄臣”的名聲,王彥章便已對此行不怎麼抱希望了。

“王押衙在均王麾下,恐已有好些年頭了吧。”

“從陛下當年受封梁王始,在下便已為均王家將。”

“這般說來,押衙在這汴梁城中,亦已居有許多年了。汴梁繁華,押衙著實讓人羨慕。”蕭硯笑道。

王彥章板著臉,道:“都尉既言你我皆是武人,難道不知在這世道下,武人想要的是什麼嗎?汴梁是為繁華,但王某人已年過三十,卻隻能望見昔日同僚各個沙場建勳,自己居於這汴梁城中,毫無建樹。”

說罷,他又嗡聲道:“不是每個人皆如都尉這般,簡在帝心。”

最後四個字,他格外有些強調,極顯突兀之意。竟是完全不掩飾他自己的羨慕乃至嫉妒的心思。

蕭硯卻不以為意,隨口笑道:“憑押衙之能,當該在均王麾下大放異彩才是,豈能自言無功?”

王彥章咂了咂嘴,隻是不出聲。

他這次是刻意的喬裝而來,極顯低調。便因他不知蕭硯到底與朱友貞是什麼關係,唯恐因此招禍。亦是因此,他也不敢在蕭硯跟前發牢騷,他自知有些馬大哈,卻也還是有些政治頭腦的。

念到此處,王彥章便有些不耐煩的起身,潦草的抱了抱拳:“都尉尋王某人來,到底所為何事,直言可乎?王某是粗人,那些好聽的官話說不來,還望都尉莫要繞彎子。”

話雖如此說,他實則已打定主意不管蕭硯要請他做什麼,都統統拒絕,大不了回去挨朱友貞一頓罰便是。

開青樓的小白臉兒,能有什麼出息?

蕭硯緩緩點著桌子,看著王彥章急欲離去的樣子,爽朗一笑。

而後,在他的拍手聲中,姬如雪捧著一麵木盤從側門邊走了出來。

盤上,靜靜躺著一塊銀質令牌,以及半枚鎏金的虎符。

姬如雪將木盤放在桌上,環胸站在旁側,一言不發。

蕭硯則是輕輕拾起那塊令牌,笑聲詢問:“王押衙,可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