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夾了夾馬腹,趨馬上前,將一柄鐵刀拋給尚還在重重喘氣的田道成。
“不想讓更多人死,就進去把他們剁乾淨。”
後者咬了咬牙。
若是讓這裡的消息流傳到漁陽,自己家小必然沒命。
而最好的方法。
便就是,沒有人能夠活著回到漁陽……
一旁,他的十餘同伴已紅著眼睛衝了進去。
“殺雜胡!!”
…………
營寨中,最大的一方帳篷,是那漠北渠帥的。
在聽見那道柵欄轟然倒地的聲音前,他正在係著腰帶,尤為滿足的咧嘴發笑。
裡內散發著臭氣的榻上,一衣衫破碎的漢女雙眼無神,隻是躺著,動也不動。
這渠帥也不以為意,他隻是端起酒碗,豪飲而下。
這次南下,是來對了。
在草原上,各部爭草場、爭牧群、搶鹽、搶奴隸,日子過得苦巴巴的,哪裡能有這般快活的生活?缺了什麼,搶他娘的就是,這些漢女,也比草原上的女人更軟、更香。
且最重要的是,這回南下,幾乎沒遇到能打的對手,劉守文的部下雖沒交過手,但看起來就是一碰就碎。劉守光倒是能打一打,可惜前後夾擊下,也是兵敗如山倒,如今縮在漁陽城中,構不成什麼威脅。
這種神仙日子,他都已經不大舍得回去了。
這下大王想當皇帝,讓他當便是,最好就在這幽燕之地,建一個大大的王朝起來,也好讓自己的兒孫一起享受南人的服侍。
正在這般想著,他的耳尖便是一動,似是隱約聽見了一道“敵襲”聲。
待他板著臉還欲細聽,便聽到了一道轟然的動靜,似是什麼重物砸到了地麵的聲音。
大雨雖滂沱,但依然能分清動靜應是從西麵傳來的
“啖狗腸,南人真是廢物!守著一條河,竟也將人放過來了!”
他想也不想,提著刀就怒吼著,想要喚自己的部下趕緊設防。
不過整個大營中,尚有漠北軍三百餘人,劉守文部五百餘人,上上下下加起來都近一千人了。故他實則不怎麼慌張,南人不堪戰,是他親眼見到的事實。
他大步向外出去,但恰走到帳門口,便霎時一驚。
兩道馬蹄聲,已重重傳來。
繼而,兩柄長刀瞬間劃破大帳,進而組成一個半圓,瞬間從兩邊撕裂開來。
想也不想,這渠帥便向後翻身一滾,避開了兩柄劈來的長刃。
下一刻,他馬上怒吼著起身,欺身而上,弓身撞在一恰才緩下速度的馬腹邊,巨力之下,竟將那一騎卒撞得側仰落馬。
很明顯,這突襲而來的兩騎皆被他驚住了。落地那騎更是嘴角嗆血,似是被這一撞擊傷的不輕。
這渠帥久經廝殺,可謂是部落裡數一數二的勇士,當即持刀撲去,要一刀結果其性命。
但不待他劈下長刀,前方,再次傳來了馬蹄踏水的聲音。
他遂凶狠抬頭,正見一虯髯巨漢持槍撞來。
“南人,來!”
他渾然不懼,竟是持刀迎上,想要憑借自己的驍勇以步對騎。
刀槍相撞,在雨中閃出了一道火星。
旋即,那鐵槍攜著重力,猝然將槍頭送入了這渠帥的咽喉,將其斃殺。
“雜胡,你或有幾分勇力,但下輩子避著點爺爺。”
“爺爺我,龍驤軍王彥章是也!”
說罷,王彥章獰聲大笑,再次拍馬轉去,殺入雨水中。
那定霸都的兩騎麵麵相覷,而後一聲不吭,隨之其後。
直至現下,整個大營才猛地反應過來。
赤膊乃至未著褲子的人影持刀衝出帳篷,幾是瞬間被梟首。
有尚還避在帳篷裡的,帳篷都被劈碎,死在亂矛之下。
營寨之中布滿了驚呼慘叫,以及變了調的怒吼聲,到處都有什麼號角敲鑼聲響起,甚而不管什麼東西,隻要是個能響的,皆是被人拚命的敲響,以喚起營中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