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血玉扳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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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奔如雷,灑了血的泥地被踏的飛濺,疾馳而過,就是一道血路。

王彥章放聲獰笑,手中鐵槍左右揮舞,鋒銳的槍尖上,早已聚了一層淡淡的藍色罡風,每一劃過胡騎的胸口,對方都霎時甲破而骨碎。

但也就是如此,密密麻麻的羽箭,幾乎是向著他一個人飛射而來。王彥章雖將槍風在左右揮的密不透風,但仍有一波又一波的箭矢飛來,丁丁點點的敲在他的兩層重甲上。

不過也就僅限如此了,胡騎手持的騎弓,弓力遠遠比不上步弓,想要撕破這六百騎的重甲,幾乎是異想天開。故大半出營接戰的胡騎都是被一邊倒的屠殺,這些重騎突入陣中,猶如秋風掃落葉,直逼漠北營門而去。

這些汴梁禁軍出身的龍驤軍,本就是擅長騎戰的驍卒,雖說騎術或比不上這些草原上的胡騎,但戰術早已是曆經過百戰的精銳,此時並不需人指揮,就是繞過壕溝,朝著另一方營門撞去。

他們的任務,本就不是奪營。重騎比不得輕騎,若是一個不慎落入壕溝中,幾乎沒有再脫身的機會,他們的優勢,是能對這些甲胄並不精良的胡騎形成壓倒之勢,以嚴防胡騎騷擾身後的重甲步卒。

但廝殺至此,每個龍驤軍卒的重甲之上,已滿滿的都是血跡,從山口奔襲下來,再衝殺了這麼兩刻鐘,人馬都已是氣喘籲籲,健壯的戰馬都不住得打著長長的鼻息,開始發出嘶鳴,速度也緩緩減慢下來。

被這些重甲騎兵一直按著摩擦的胡騎,此時終於喘過氣來,從營中翻卷而出,都儘力射出了一波箭矢,而後催著馬速呼喊著湧上,這個時候,多方危急,耶律阿保機又尚在營中,漠北軍護主心切,隻想拚著人多的優勢,一口氣將王彥章以下的所有重甲騎卒徹底淹沒。

從天空俯視而下,就能看見以龍驤軍為中心的整個圓圈外,烏泱泱的全是漠北胡騎,這些胡騎雖然毫無章法、亦無什麼陣型,但都隻是癲狂的朝著這圓形衝撞而去!

隻是須臾間,不少重甲騎兵就被撞下馬去,或被骨朵敲擊,或被馬蹄踐踏,霎時就淹沒在了人堆之中。

但就在此時,厚重的甲葉碰撞聲,開始隨風鼓蕩而來。

“隆隆隆……”

定霸都的重甲營,共計兩千人,但僅有三百最高壯的力士,持有“共長七尺,刃長三尺,柄長四尺”的陌刀,餘者皆配圓盾,負弓弩、持長矛。

這會,從山口列陣而下,每行兩百餘步,就止步整隊,維持陣型。故等到重甲騎兵大殺四方、又陷入苦戰之後,才堪堪抵達戰場。

“射!”

有主將揮出了令旗。

頃刻,密密的弩箭就從陣中直射而出,瞬間將最外圍的一圈胡騎射翻大部。

直到此時,遏製住了重甲騎兵勢頭的胡騎們,才又開始頭皮發麻起來,而後在渠帥惡狠狠的喝斥下,分幾麵遊射、侵擾這定霸都的重甲營。

但這些不痛不癢的箭矢射在身上,重甲營的主將連臉色都沒變,依然隻是沉著的揮下令旗。

“隆隆隆……”

盾縫間,密密的長矛蝟集成一排排,隻是緩慢而又一往無前的繼續向前碾壓著,所過之處,胡騎紛紛避讓,壓根不敢正麵相抗。隻能綴在其後、左右兩側,期能牽扯住他們。

直到最後,眼見隻有數百步就能與重甲騎兵彙合,主將便猛地大喝一聲。

“出陣!”

霎時間,盾陣向左右分列,正與重甲騎兵廝殺的無數胡騎猛地一回頭,驟然目眥欲裂。

陣中,虎背熊腰的三百步卒手持陌刀重步而出,比人還長的刀刃斜舉在夜色之中,閃爍著噬人的寒光。

血腥的戰場正中,王彥章透過憧憧人影,一眼就見到了這一場麵,便猛地以內力大聲發笑。

“定霸都的兄弟,且讓俺老王瞧瞧你們的本事!”

“那你就瞧著吧。”

重甲營主將哈哈發笑,繼而重重揮下令旗。

所有陌刀力士一聲怒吼,疾步衝出,直奔撞入戰場。這三百重甲、重刃的力士甫一撞進來,恰如一麵刀盾,滾滾向前,瞬間撕裂了胡騎的重圍,乍然間,人喊馬嘶的聲音,響徹整個戰場。

好似僅在呼吸之間,這陌刀隊所過之處,儘是破膽的胡騎,拍馬就避。

陷入人堆泥潭的龍驤軍,便瞬間脫困,勉力提起了馬速,重新撕開了一道口子,繼而猛地偏轉一百八十度,再次向著漠北軍碾壓而去。

隻這一下,在騎步配合中,馳至營外的大部胡騎就被分割成了幾個小塊。敢戰者已然脫離了渠帥的指揮,不敢戰者,則是拚命逃回大營,更有甚者,則是猶如膽裂一般,不分南北的遁入荒野之中。

不管怎麼說,北麵的戰況,已非漠北的優勢。

重甲步卒繼續上前,開始攻擊北麵寨門。

寨牆上的漠北兵卒,隻是咬著牙,拚命也似的射出箭矢,這回是步弓,殺傷力顯著提升,但效果很有限,幾乎不能對定霸都形成什麼壓製。

而因為一直是在打攻城仗,漠北軍從沒考慮過自己會有野戰都沒來得及打,就落得隻能守營的地步,更是連滾石、金汁等物全無準備。遂有人大聲喊著,要讓大王抓緊補充守軍過來,調派火油等等送來!

但南麵傳來的廝殺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此方漠北守卒便隻能紅著眼,期待自家大王能夠儘快殺退南營之敵,而調兵來擊退這些宛如鐵罐頭也似的重甲兵。

這些守卒尤還在祈禱,南麵大營中,突然就響起了震天的呼喊聲。

“大王!!!”

每個漠北兵卒,乃至急得火上澆油的渠帥、將領,都隻是一怔,射箭的動作下意識緩了下來,呆愣的回頭望去。

大營中,那座最高的望樓,就在火光之下,無數人的注視中,轟然爆出了一陣煙霧,而後以極大的一道響聲,轟隆倒塌。

一杆血淋淋的馬槊,泛著寒光,直直的從煙霧中撕裂而出,砸落到了大營中的某處。

但沒有人去管這杆什麼馬槊,密密麻麻的人影都是蜂擁朝那望樓的廢墟湧去,人人口呼著“大王”,原本已稍顯的有序的各部防禦,都瞬間陷入慌亂之中。

反觀南麵的潰卒浪潮後,幾是在同時間,就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歡呼聲!

無數渠帥麵色慘白,都隻是驚惶的四下而顧。

漠北軍足有兩萬眾,撲入漁陽的有大半人,這營中的上萬守卒本可依托營寨自保,以待漁陽城中的友軍回返,合力擊敗來犯之敵。但就在這麼一瞬間,猶還殘忍、矯健的漠北軍,突然就被抽去了鬥誌。

所有人都看見了,整個草原的可汗、大王,死了……

望樓都塌了……

城南,義昌軍潰卒們,忽然就覺阻力變小了。

惶惶的漠北軍,開始一波一波的向東邊突圍。縱使有各部的可汗現身鎮壓,都遏製不住這個勢頭,直至最後,整個大營中的人,都開始爭奪坐騎,趨馬奔向東邊。

南麵、北麵、西麵,儘是南人的廝殺聲,唯有東邊,突出去尚還能去到遼東,而繞回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