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王庭(2 / 2)

雖說許多漢人都是因為走投無路才投的漠北,也有部分是被強行扣押留在了這裡,在中原是多為窮苦的。但因為有耶律阿保機的器重,幾年下來,不少人家還是攢有積蓄,固然沒有中原流通的錢幣,但也能憑借羊皮、羊羔等以物換物。

“噗。”

“而且說來也奇,俺們出長城的時候,那古北口的駐軍居然是你們漠北人,俺們聽說……”說到這句話,那夥計突然像是響起了什麼似的,霎時頓住,臉色都有些不自然起來。

所有漠北漢人都隻是偏頭而過,不敢出聲。

瞄準的對象偏轉,幾在下一刻,這掌櫃便應聲而死。

“自是阿保機大王之妻,地皇後述……”那青年完全不懼,馬上就要應聲。

但他的臉色霎時一變,進而擠出了笑色,再然後,臉色就變成了豪爽的樣子:“原來是巴爾將軍,稀客稀客,本汗可是罕見你於王庭現身呐。”

耶律滑哥勃然大怒,怒目回頭:“誰敢阻我?”

但而今,卻是不同了……

耶律滑哥跳下馬背,一腳踹翻這青年,一把抽出腰刀。

對麵,幾騎不緊不慢的馳來,為首一人臉上帶疤,麵相有些陰狠,隨行幾人也都是人高馬大,卻是耶律剌葛的隨身親衛。

不遠處,一二十左右的文士提了一壺酒正欲離去,聽到此話便稍稍緩了緩步子。

那青年文士從驚愕中反應了過來,恨恨的擦掉臉上的血跡,進而麵無表情的轉身過去,盯著那矮壯大漢,也就是耶律阿保機的族弟、現今漠北王耶律剌葛政變的盟友,耶律滑哥。

一片片帳門朝東的車帳間,幾無什麼人影,這王庭已是極北之地,寒風硬如刀子,雪花能生生將人灌死,自然是不可能有人愚蠢到在大雪天出帳遛彎的。

而又因為春節將至,這對於每一個在漢地土生土長的漢人言,都是一年中需要重視的大事,家家戶戶有了些裝點,稍富裕的人家,還能張燈結彩。再加上兩家商隊之前,狹窄的街道裡人頭攢動,一時間的熱鬨景象,若非是人人都是左衽服飾,還真與中原的普通集鎮沒什麼兩樣。

但他還未說完,耶律滑哥就忽然揚起馬鞭,劈頭蓋臉的對他抽去,隻一下,就將這青年的臉、肩膀抽出一條條血痕。

那人茫然了下,觀他的模樣,應至這漠北已有些年頭了,或許他入漠北的時候,李存勖還不過一十一二歲的半小孩子。

而那二十左右的青年文士,卻是眼睛稍眯,擠著人群,想要再次逆流到那夥計跟前去。

所有漢人都是驚懼,偶有怒色的,在看見後邊那哈哈大笑的二十餘漠北騎卒後,卻都隻能咬牙相忍,偏首不忍看。

“地皇後!地皇後、地皇後?狗雜種,你也配訓斥本汗?”

耶律滑哥怒罵一聲,刀尖狠狠的刺進去,但乍然,他又頓住動作,臉上再次猙獰一笑:“哦,汝叫韓知古?本汗沒記錯的話,汝還有一父、一妻?”

俺們十月份過長城的時候,燕地就已經是安安穩穩的了,這位姓蕭的燕人真是個人物,不但讓整條商道都暢通無阻,便是往日那些沿途敲詐勒索的一些燕地豪強,也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沒了人影。說是啥,鼓勵關內關外通商?俺不太清楚,都是從掌櫃那裡聽來的。就是有一點,鐵器不能出塞外,今年你們沒把式鋤地,就隻能自個兒想法子咯。”

“啖狗腸,有本事殺了你韓爺爺!”那青年卻是突然咧起血嘴,大笑道:“野人就是野人,以為披了中原的錦裘,就能體麵了?像汝等這種沒見識的野人,一百年也隻能待在這苦寒之地!”

耶律滑哥卻完全不理一眾人驚慌失措,提著弓箭左右拉弓,一口氣徑直射死十餘名商隊的夥計、護衛、管事。

一眾漠北漢人都是大驚,都悄悄用餘光去看這青年。人群裡還有幾個青年,聽聞此言,亦是義憤填膺,但還未出去,就已被各自家人拉扯住,不讓他們逞強。

聽他不講了,其餘買家也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