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畏威懷德,漠北可汗(2 / 2)

“蕭將軍真如神仙也似,俺們在那山穀裡等了一夜,押送輜重財貨的梁軍真就從那裡過了,到處都是大道,偏偏他們就選了那裡,俺著實佩服的厲害……”

廳上,一漠北渠帥正吐著唾沫興高采烈的在那用撇腳的漢話出聲,說到興致高處,更是站起來手舞足蹈,把他們怎樣配合不良人殺敗近千禁軍,再劫掠幾百輛大車的經過完整複述了一遍。

蕭硯坐在一張交椅上,隻是掛著淡笑,一麵飲著茶水、一麵靜靜聽著,也不插話打斷,簡直給足了這渠帥麵子,不禁更讓其亢奮起來,臉色漲紅,隻是拍著胸脯擔保,漠北軍除了既定的一些財物外,一個子都沒有多拿。

“一幫憨貨。”

在廳外的廊廡裡,付暗掃著裡麵的幾個漠北將領,不由無語。

這渠帥說成了花,具體經過蕭硯還不是早就聽不良人複述過了,其中詳細更是細致入微,比他的廢話好過不止半點。且這漠北人莫說是敢多拿一些輜重,便是哪隻手碰的,都能由不良人稟之蕭硯。

還有這輜重運轉路線如何,在漠北人看來自然是神秘無比,但這些輜重甫一從汴梁運出,便就被在汴梁的不良人外賣盯上了,一路過來,更是被交替盯梢,因為這般大的規模,也很難掩藏形跡。加上輜重在運轉期間,河北還未發生亂事,又有近千的禁軍押送,自然很容易分析出路線行蹤。

不過隻是這些漠北人沒甚見識罷了。

付暗不禁暗嘲,同時還是有一直以來的疑問,蕭硯對於這些異族的胡人,實在是太過於有耐心了些。照他來看,對這些北地的雜胡,就不該當人看,稍給了一些臉麵就容易被他們順著杆子爬上來。

這時候,旁邊傳來了輕笑聲:“付統領是否在疑惑,蕭帥為何會對這些漠北渠帥如此和善?”

付暗不由側目,而後急忙客氣道:“馮先生、韓先生。”

卻是馮道與韓延徽不知何時走進了長廊,而出語之人,正是馮道。

這兩人幾乎是同齡,都是近三十的年紀,但韓延徽看起來卻很顯老成,整個人也很消瘦,留著一縷長須,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年長許多。

反觀馮道,裹著一麵青色絲帶製成的綸巾,很有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常常待人很和氣,卻又不由佩服其穩重不亂的氣度。

付暗知道兩人雖為文人,但很受蕭硯看重,尤其是這二人毅然辭去幽州府的高官,攜著全家追隨蕭硯,更是成為了蕭硯很是倚重的智囊左右手,地位在一眾武人中都算高的。

他便笑道:“不瞞馮先生,在下是有這個疑惑,但在下一介粗人,卻是一直想不通。”

馮道與韓延徽對視一眼,哈哈一笑,道:“付統領不必妄自菲薄,你終日為蕭帥奔走,做的都是大事,豈能困於此小道爾?不似我二人,終日也隻能鑽研此道了,自有一點淺薄見解。”

雖知道馮道說的是客氣話,但付暗確實很是舒服,不由擺著手:“哪裡、哪裡……”

“付統領以為,胡人可禦乎?”

“談何容易。”付暗馬上搖頭,道:“雜胡最是貪婪、狡猾,見風使舵的本領更是爐火純青,想用他們,就必須要做好被背叛的準備。”

“可諸如此戰一般,蕭帥數次大戰都能用胡人,為何?”

“自是因為蕭帥威望太盛,雜胡豈敢不從?”付暗不屑道:“這些雜胡,就沒有蕭帥一合之敵的人,誰敢有貳心,我都能替蕭帥解決了。”

“單隻是用威嗎?”馮道複又詢問。

“這……”

付暗回過頭,看著廳內一直都是淡笑的蕭硯,明明隻是一臉和氣的模樣,不時還會大笑著與幾人交談,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幾個渠帥反而對他愈加尊敬起來,言行中都帶有一分自發的敬重,不似作偽。

他不由猶豫起來。

一旁,一直未出聲的韓延徽捋著長須,道:“昔年,突厥汗國潰滅,餘部逃亡高昌,草原上的各個小部落、西域小國,皆尋求大唐歸屬,高昌的突厥餘部自然惱怒,還妄想東山再起,但其部眾聽聞大唐待歸降的突厥人十分優待,皆紛紛不遠千裡回返歸唐,這部突厥從此一蹶不振、徹底消亡。”

馮道看著付暗仍然稍有些茫然的模樣,淡笑一聲,接過話茬,道:“唐貞觀年間,四夷君長詣闕請太宗皇帝為天可汗,太宗皇帝曰:‘我為大唐天子,又下行可汗事乎?’群臣及四夷皆稱萬歲。是後,太宗皇帝以璽書賜西北君長,四夷皆稱太宗為天可汗。

付統領認為,為何?”

付暗撓著後腦勺,結結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