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這次述職回京是想要更進一步的,沒想到如今連身上的官職都丟了。
宮裡的旨意語焉不詳,隻是說是年貴人犯了大錯,不僅自己進了冷宮,還連累了年家祖孫三代。
如今年羹堯的夫人天天在家裡鬨:“你就心疼你妹妹,不知道心疼一下你兒子。如今皇上口諭如山,咱們的兒子不能入仕,他現在天天窩在家裡喝酒,你說說怎麼辦?!”
年羹堯氣短,不耐煩在家裡,打點好禮品,開始挨家挨戶的串門子,希望能有新的轉機。
無一例外,吃了好些天的閉門羹。
年羹堯灰頭土臉的在酒樓理用膳,之前見麵年兄喚著的人都敬而遠之。年羹堯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瘟神一般被嫌棄。
忽然,年羹堯聞到了一股芳香,一個帶著麵紗的女人坐在了他對麵。
隻看一眼,年羹堯就覺得有些眼熟,再仔細看了看:“八福晉?”
“我還以為年大人健忘的很,都不知道八爺府門朝哪裡開了。”郭絡羅氏開口就是陰陽怪氣,畢竟胤禛登基之前,年羹堯和八爺走的更近。
“不知八爺如今可好?”年羹堯心頭一動,低聲問道。
“八爺被皇上派去了守皇陵,不能動葷腥,不能食酒菜,一應生活起居都要自己動手,年大人你說這樣的生活算不算好!”八福晉咬牙切齒的說。
“當然了,年大人回鄉也能過這樣的生活。”郭絡羅氏笑著說,“就不知道年大人是否甘心了。”
“福晉有什麼好法子能救年家出水火之中,年家必定感激不儘。”年羹堯試探著說。
“我就是婦道人家,能做什麼呢?”郭絡羅氏彆有深意的說,“但是八爺不是,他還有許多舊部,隻要八爺能回京,就能有你立足之地。”
“您也說了,八爺有很多舊部,他們有些人仍然身居高位,這些人尚不能幫八爺回京。我一個馬上要被驅逐出京城的人能有什麼好辦法?”年羹堯自嘲的說。
“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顧忌著自己的前程名聲,你如今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嗎?”郭絡羅氏說完,起身就走了,“我言儘於此,要不要做你看著辦吧。”
年羹堯大口吃了一片牛肉,心裡有了決斷。
他命人分開店鋪買了好些火油,借著給皇陵送菜的機會混了進去,把火油交給了八爺。
“八爺,不破不立,您如今身陷囹圄,想要出來,就得行非常之法。”年羹堯發狠的說。
老八聞著空氣中濃鬱的火油味兒,眼神飄忽不定,年羹堯這是要自己一把火把祖宗都燒了,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是連想一想都犯錯誤的。
“亮工瞧著憔悴了不少,我在皇陵這麼長時間,還是頭一次見你,先不說我出皇陵的事情。亮工可有什麼難事,我如今閒人一個,也許能給你出什麼主意。”老八循循善誘,他看上去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但其實還是用的俯視視角。
年羹堯猶豫了一下,把事情和盤托出:“太後不成事,皇上拿我們年家當替罪羊,如今我也是走投無路,求八爺幫我。”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皇陵,想明白了許多事情,打蛇打七寸,你覺得皇上心裡什麼最重要?”
“當然是皇權!”
“是的,除了這個呢,如今他已經是大權在握的皇上了,他還在意什麼?”
“以前,我一直覺得老四除了皇位最在乎的是弘暉,那小子真是得天獨厚,不僅我,就連二哥都羨慕嫉妒。”
“所以我多次對弘暉出手。”